不得她死,一定會求我們給解藥,到時候我們拿著解藥,讓他放了我們,放了我們,哈哈哈,快去,快去呀佩兒……”
蕭氏激烈地搖晃著楚佩陽的肩膀,催促她。
楚佩陽雙眼通紅,她死死地瞪著蕭氏,輕聲說:“你為什麼不死?”
“什麼?佩兒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還不去死!”楚佩陽突然怒吼:“你去死呀,你為什麼不去死!”
“我是你娘!你怎麼可以這麼跟我說話?”
“我沒有娘!我沒有一個不知廉恥的娘!你去死,你怎麼還不去死!”楚佩陽尖叫著,她想要抓住女人的頭顱,想要狠狠地將它磕在地上,想要用自己的雙手,狠狠地將她撕裂,想要將她藏匿起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可是這個女人,這個無恥的,愚蠢的,這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她是她的生母呀。
她不能打她,不能對她做任何事,無論她有多恨,無論她有痛苦。
她只能尖叫著,狠狠抓著自己的手,自己的脖頸,自己的皮肉,將其撕裂摳挖得鮮血淋淋。
最後,她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從屋子裡衝了出去。
天色矇矇亮,給安國府送蔬果的老農已經進來了,角門被開啟,下人們熱火朝天地搬運著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廚房裡熱水燒開,白色的蒸汽熱騰騰地從屋子裡擁擠出來。
廚娘們起個大早,為主子們今日的第一餐做準備。
清晨餐點簡單,廚娘和丫鬟們一邊忙活,一邊說話,間或有幾句好笑的,聽的人都跟著笑鬧起來。
楚佩陽風一般地從小門跑了出去,下人們沒看清,看清的幾個送菜老農,根本不認識府裡的小姐,只當時哪個屋裡受了氣的丫鬟。
楚佩陽一個人跑到了街上,從高門楚家獨攬的國府道,到庶民居住的平安巷。從晨光熹微,到旭日東昇,跑了好久,她終於停了下來。
這時候,原本冷清的街道已經熙熙攘攘到處都是人。
眼前花花綠綠一團,好像什麼都看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小販們,官差們,街上嘈雜吵鬧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耳膜,可她好像什麼都聽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