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王的人心裡都清楚,修水窖只是一個藉口,張口給上面要錢才是目的。”
金鑫看了胡皎潔一眼,胡皎潔繼續說:“大王天旱,根本沒水,今年好些時候沒有降雨了,修那麼多的水窖,幹什麼呢?什麼都儲藏不了,天旱,莊稼不怎麼長,沒水沒糧食,水窖,那就是聾子的耳朵,是擺設。”
“那胡主任的意思是,往年的水窖扶貧款,是被挪作他用了?”
胡皎潔嘆了一口氣,說:“大王是貧困縣,要用錢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趙文就看著金鑫說:“金局長在財政局的位置上,幹了多少年?”
金鑫笑了一下說:“時候也不長,三年。”
趙文就問:“那,這三年以來,經你的手,上面劃撥是有過興建水窖扶貧款?”
金鑫遲疑了一下,趙文就問:“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金鑫就說:“有。不過……”
“有就好,經你的手過的那些水窖扶貧款,往年都是用到了什麼地方?這個能說清嗎?”
趙文一直不溫不火的,語速很慢,金鑫卻有些語音含糊,說:“這個,其實……我需要回去看下材料。”
趙文轉過來問胡皎潔:“胡主任,作為縣政府大總管,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胡皎潔說不敢,趙副縣長請問。
趙文說:“我剛來,對有些事情不太瞭解,請問這個扶貧款的發放,上面是不是有個什麼規定?下面的執行,是不是也有一定的程式?”
胡皎潔就回答:“一般財政部對於年度支援經濟不發達地區發展資金、新增財政扶貧資金的具體計劃,當年三月底前下達,六月底前將資金全部撥付到省、自治區、直轄市,由中國農業發展銀行在當年初下達到省、自治區、直轄市分行,並根據專案進度及時撥付資金。”
“像咱們西銘省和相鄰的幾個省份,財政部扶貧配套資金比例是達到總額的百分之四十至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國家對我們的扶植力度還是很大的。”
“至於說實施扶貧專案的物件,則主要是貧困戶,以解決溫飽為目標,以有助於直接提高貧困戶收入的產業為主要內容,按照集中連片的貧困區域統一規劃。”
“專款專用,這個是很明確的,但是……”胡皎潔看了金鑫一眼,說:“如我剛才所講的,事實上各地的情況不一,具體操作中,怎麼實施,那樣要看當地自己的。”
趙文就說:“就比如說我們縣,因為沒水,所以水窖也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所以關於水窖的扶貧款就被挪作他用。”
“那,胡主任在往年是做過接待上面扶貧工作組的,你能否說清,過去三年來關於水窖扶貧款,我們縣都做了哪些用途呢?”
胡皎潔就說:“全縣十一個鄉鎮,每個鄉鎮就按照十個自然村來計算,每個村要建五個水窖,就是五百多個水窖,每個水窖作價五百元,所需費用一共不到三十萬,其他的錢,縣裡做了別的安排。”
趙文這會對著金鑫說:“金局長想起了那些錢用到哪裡了嗎?要不讓你們局裡的誰將材料送過來?”
金鑫沒說話,趙文就說:“胡主任作為政府的主任,看情形能說清建設水窖扶貧款的去向,而金局長作為劃撥款項的第一責任人,卻記不清楚,我看,你這個局長有些不稱職,我需要向縣委提議,給人大建議一下,給金局長換一個工作崗位,讓一個能說得清自己前三年工作的人,來擔任這個局長的職務。”
金鑫的臉一下就憋的通紅,趙文看著他說:“金局長剛才也說過,財政局局長這個職務很不好乾,那你就急流勇退,你看縣裡哪個位置清閒好乾,可以給我提出來,我可以在常委會議上向別的常委做一下建議。”
趙文平淡的話語像是鞭子一樣抽打在金鑫的臉上,他有些坐立不安,連和趙文一起到鄉下過了兩夜的胡皎潔也有些吃驚,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文弱書生一樣的年輕人說話是這樣的咄咄逼人,一點都不給金鑫的面子。
胡皎潔瞬間有些憐憫的看著金鑫,心說何必呢,都是工作,這錢又不是從你自己兜裡掏出來的,不就是五萬嗎,回頭還要還給你的。
胡皎潔知道這個金鑫倒黴,撞到趙文的槍口上了,趙副縣長的上任後的三把火,就要從財政局張這裡燒開了。
“胡主任,既然金局長即不按照大王縣的慣例拿不來錢接待上面的工作組,又說不清去年的扶貧款去向如何,那恐怕扶貧組來了,會給我們縣的工作帶來不良影響,麻煩你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