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宋秀娥雙手拿著一些材料，走過來輕輕的說：“怎麼也不聲張，難道是不想請客？”
趙文搖頭說：“你知道了，呵，我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當上的，也許是撿了一個便宜。”
“這個便宜我也想撿，就是沒人讓。”
宋秀娥和趙文說笑了兩句，問：“那，你現在對鄉里的工作有什麼部署？”
趙文笑說：“有句話叫蕭規曹隨，我只要不出亂子就行了，還部署？省省心，我沒那能力。”
宋秀娥看看面前這個年輕人亮亮的眼睛，想到了兩人一起的一些事情，心臟收縮的快了一些，說：“有些事情在以前可以裝作沒看見，得過且過，可是你現在執掌大權，別人都在看著你，你要是還和從前一樣，別人會覺得你沒能力。”
“比如呢？”
“比如？哼哼……”宋秀娥臉上帶著笑哼著說：“比如說有些人違法亂紀，工作手段極其惡劣，想要架空主管領導，還造成了嚴重的影響，現在，在沒有新的主管鄉長到任之前，你還第一責任人，就算是副鄉長到任了，你也是第一責任人，因為這是你在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就是說，不管我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都要當那個出頭的鳥了。”
“你不坐下？你站在我面前本來就給我有一種壓迫感，現在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我心理上更有些緊張……”趙文看了一下門口，然後指著自己的胸對著口型說：“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聽趙文實話當做笑話說，宋秀娥輕輕的捂住自己的嘴，輕咳了一聲沒說話。
趙文說：“這三把火不是好燒的，咱們汶水鄉去年人大代表共有一百零八名，共有二十四個村委會，現在人口四萬餘人，要是一個村一個村的跑，半個月才能走得完。”
宋秀娥聽了點點頭說：“我這一段要下鄉調研。”
趙文定定的看了宋秀娥一眼，輕聲說：“我想在計生辦進行考試，提升一下計生人員的專業知識，成績不好的，就留待觀察。”
宋秀娥聽懂了趙文的意思，他是想借著考試，清退一部分人員，然後再補充一部分人員，這樣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哪些人靠攏，哪些人篩除，就可以甄別。
“你是婦聯主任，又是計生幹事，專幹計生，熟悉情況，還需要你下去多做工作……麻煩你了。”
趙文在說“專幹計生”這句話的時候，語音加重了些，宋秀娥看著他的樣子，又咳嗽了一聲：“知道了鄉長。”
趙文還要說話，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秦國輝走了進來，看到趙文就說：“鄉長，我將二樓的辦公室整理下一，你看……”
看到秦國輝猶豫的樣子，趙文知道他是想說張高登落水失蹤，有的人講究黴運，怕沾上晦氣，於是說：“張鄉長是因公殉職，咱們不搞封建迷信。”
秦國輝見趙文這樣說，就點頭：“那下午就可以搬過去了。不知鄉長還有什麼要求。”
秦國輝對著宋秀娥點了一下頭，趙文也不矯情，覺得自己要是不搬到張高登從前的辦公室才讓人嚼舌頭。
鄉長就應有鄉長的待遇，這是一種規矩，要是你打破這個規矩，就會被人異議。
特立獨行沒什麼，可是你自己要求低了，別的人職位比你還低，他們總不好超過你的標準，你自己不享受，那也不要擋住別人不享受，這樣讓別人難做人，盡突出了自己，成為異類，難免被人詬病。
假清高有時候是要不得的，有時候入鄉隨俗更合適和大家打成一片。
趙文看看宋秀娥說：“那宋主任就去辦吧，回頭我們再談。”
等宋秀娥出去，秦國輝笑笑的說：“李書記早上給我打電話了，我請示一下鄉長，看中午喝什麼酒。”
趙文想了一下說：“今天我值班……這樣，秦主任，你看著安排，聽聽大家的意見，我隨群。”
“鄉長真體恤我們，那您忙，我一會再來請示您。”
秦國輝出去將門輕輕帶上了，過了有五分鐘，趙文的手機震動，他在上班時將手機調整成震動的，一看，是宋秀娥發來的一條簡訊，上面三個字：不麻煩。
汶水鄉zhèng fǔ車隊共有五輛車，除了書記、鄉長、副書記和辦公室四輛桑塔納外，就是計生辦的那一輛金盃了。
以前給張高登開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司機，也就是鄉長的專職司機，秦國輝再次來到趙文辦公室請他去吃飯的時候，將司機也帶了過來。
司機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