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枝一怔,跟著也出去了。
這時屋裡的笑聲越發的大,李桂枝緊走兩步,追上趙文說:“鄉長,請這邊走。”
見到趙文面sè平靜,李桂枝暗自舒了一口氣,心裡卻在想,這幾個潑皮,老孃遲早將你們給辦了,省得滿世界找事給岔裡村丟人現眼。
“田園農莊”從外觀上看就比較吸引人,古sè古香的,這個飯店的老闆深諳生意之道,抓住了現代人生活節奏快,想要回歸自然的心態,於是全然復古的裝飾風格,加上老鍋臺,大火炕,讓進去消費的年輕人稀罕,中年人回憶,老年人留戀,生意不好都難。
大廳裡鬧哄哄的,李桂枝引著趙文來到一間包廂外,笑著就要推門,就看到趙文在看一個方向。
挨著包廂坐著三個人,一個比較年輕,戴著一副眼鏡,二十餘歲,很是斯文,他坐在下守,倒水端茶,像是個隨從。挨著年輕人坐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臉男子,天氣雖然熱,他仍是套了一件夾克,面無表情的吃菜,目不旁視。
趙文注意的是這一桌上首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這人臉sè平靜,眉眼細長,在看什麼東西時神采奕奕,不似常人。
趙文首先注意到這人的原因是,自己穿著和這人一模一樣的衣服,從襯衣到鞋子,無論款式和顏sè,完全相同。
等到這個三十多歲的人注意到趙文的目光,看了過來時,趙文心裡就斷定了,此人不同凡響。
曾經漫長的坑蒙拐騙偷職業生涯讓趙文練就了察言觀sè去偽存真的眼力,那個人身上有著一種迥乎不同別人的氣質,如果,趙文現在還是“書生”這個身份的話,去找這個人身邊的黑臉漢子或者戴眼鏡青年下手,肯定收穫頗豐。
上位者身上一般不帶錢,所以沒有什麼油水。
趙文衝著投過來的目光微笑了一下,輕點一下頭,然後藉著李桂枝伸手臂拉開包廂門的檔口,走了進去。
李桂枝沒有想到自己只通知了村黨支部書記張福祿和副村長郝一鳴,但是這時裡面卻站著三個人,另一個則是汶水鄉派出所的副所長,叫什麼名字,自己記得並不很清楚。
岔裡村隸屬於汶水鄉,作為鄉里派出所副所長的蒲chūn根,今天到岔裡村的原因是檢查岔裡水庫物資安全規範的專項問題來了。說是檢查問題,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查的,縣裡的重點工程本來就要在岔裡水庫設立專門的公安分局,只是現在這個機構還沒有上馬,所以蒲chūn根就臨時專門負責這一塊的治安工作,他也想出來透透氣,順便找熟人吃吃飯、嘮叨些閒話。
屋裡的每個人都認識趙文,但是每個此刻想法都不同,村支部書記張福祿和副村長郝一鳴對年輕的趙副鄉長沒什麼接觸,但是那次縣委高書記在村裡水庫講話,小趙鄉長駕車孑然離去的情景卻歷歷在目。
後來茶餘飯後張福祿和郝一鳴也打聽過,沒聽說高書記給趙副鄉長穿小鞋的訊息和什麼對趙副鄉長不利的傳言,於是,儘管剛才張福祿和郝一鳴已經經歷過了一場酒宴,仍舊不能失去和前程無量的趙鄉長把臂歡顏的機會。
世界是屬於年輕人的,更是屬於年輕的副鄉長的。
一片寒暄,趙文終於還是坐在了上位,張福祿在左,蒲chūn根卻被讓在趙文的右邊,郝一鳴說:“蒲所長為我們岔裡村的發展鞠躬盡瘁,理應和趙鄉長親近親近嘛。”
郝一鳴坐在了蒲chūn根身邊,笑說:“我今天就挨著蒲所,也藉藉你這身虎氣,長長霸氣。”
李桂枝看來平rì裡和村委人員相當熟絡,聽言笑說:“那我坐在書記的身邊,緊跟著黨的步伐前進了。”
蒲chūn根看著趙文說道:“鄉長左發展右治安,穩坐釣魚臺,我們全都聽他的。”
一句話說的大家哈哈一笑,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趙文沒想到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蒲chūn根竟然說話如此有趣,不由的暗自留下了心。
趙文其實酒量很好,長久以來有錢就喝酒玩樂,沒錢就出去找“活”的生活方式很是鍛鍊了他的胃,但是今天,但是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要節制自己的飲酒方式了。
好在一桌人都很識趣,按級別趙文的職位最大,所以他不怎麼動杯,已經喝過一場的張福祿和郝一鳴當然樂享其成,至於滿臉豪氣的蒲chūn根,本來就是打秋風蹭酒喝的,剛才在村口碰到了張福祿和郝一鳴,就嚷著讓他們請客,張福祿和郝一鳴心裡想,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透過蒲chūn根看看趙文在鄉上的威望如何,再者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