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爾莎已得到了安息,我想在星神的花園中,會有它活潑的足跡。”
“嗯,我也這樣認為呢。”
“那麼我先走了,艾莎,這些孩子在謝謝你哦。”
維埃莉特指著微風下搖動的三色堇。
看著少女離去的身影良久。
艾莎終於低下頭繼續修剪著花卉。
日光沉默照耀著,在滿地芬芳中投下女子婉約的剪影。
花田光影欲滴的鮮嫩中。
剪刀揮舞出平淡冰冷的節奏。
————————————————————
“打擾了,請問魏斯曼博士在麼?”
來到除工作時間外就鮮少踏足的病理研究室,維埃莉特側身敲著純白的房門。
“請進。”
未讓少女多加等待,熟悉知性的嗓音便已響起。
“魏斯曼博士,你找我有什麼事?”
少女開啟門來到了辦公桌前。
“普魯登斯小姐。”
正埋頭於實驗資料中的清秀男子抬起頭來,直奔主題道。
“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有關你與伯爵間可能存在某種精神上難以解釋的神秘聯絡的事麼?”
“是指那個精神場共鳴感應麼?”少女確認著這件自己頗有印象的事。
“就是這樣。”
博士很是開心的微笑著。
他的眼神透過鏡片折射出奇妙的光芒。
“我碰巧想起了某個認識的,在超心理學方面有著極高造詣的學者提出的理論。”
“根據他的學說,我構思了一個實驗。”
“如果能成功,那麼——”
“能讓你和弗瓦雷伯爵心意相通也說不定哦,雖然這是誇張一點的說法。”
“但卻——稍微有效哦。”
魏斯曼醫生丟擲了炸彈般的提議。
維埃莉特不敢相信似的怔在原地。
心意相通?
為什麼?
自己竟會如此期待?
是因為心中的不安感在作祟麼?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人為臆造出的距離。
“你們真的相信彼此嗎?”
帕夫柳琴科醫生數日前的提問模糊迴響在耳邊。
“你願意接受我這個簡單實驗的請求嗎?”
魏斯曼醫生扶起輕薄纖巧的鏡框,臉上掛著地溫和單純的笑意。
是在期待著什麼的。
孩子般純粹無垢的歡愉。
————————————————————————————————
帕夫柳琴科正看著迴旋的漩渦。
和傳聞中不同,是讓人聯想到幽靈、鐵鏽和煉獄的不詳色彩。
眼睛緊盯著畫面中讓人靈魂脫離的眼眸。
墜落在宇宙連通未知次元的詭譎漩渦中。
他真是在畫著心底醞釀的東西嗎?
看來和戴索談論的並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題。
“這只是試筆而已,正式的畫還要等身體稍微適應後才動筆呢。”
看見醫生似乎對調色盤和畫布上鋪陳的色彩很在意的樣子,汐靦腆的笑道。
“帕夫柳琴科博士。”
少年在畫布上塗抹著魔鬼的夢魘,一邊對身旁不遠處站立的銀髮女子輕聲問道。
“在你眼中,抽象到底被賦予了什麼含義呢?”
她稍微思考了一陣。
“起源於矛盾,卻又脫離於現實。”
“?”汐流露出示意醫生繼續深入說明的表情。
“打個簡單的比方。”
帕夫柳琴科醫生端起盛著水的塑膠杯,在陽臺投射進房間的日光照耀下,浮現出迷離炫目的稜彩,如水晶虛化在空氣中。
“就如同我們最常見的水,即使看上去純粹無暇,在其中卻同時存在著純淨的水分子與各類雜質,它們兩者間可構成一對矛盾。”
“如果不顧後果的強行將兩者剝離,還原成單純的東西,雜質還是雜質,但水卻會因此失去固有的靈性,歸為無法孕育生命的無機物。”
“所以說——”
醫生將杯中殘餘的晶瑩一飲而盡。
“矛盾便是事物得以存在的基礎。”
“抽象是動態整體的矛盾,它是分析,卻又不是分析,是真相,卻又並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