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意憐推開,一腳邁進月華宮;便要硬闖月華宮。其它三位妃嬪卻不敢進去,悄悄退去了。
便見春枝緩緩而來,陪笑道,“莞娘娘也太著急些,便是要進去,也該換身素服再來,這樣穿紅掛綠的硬闖進來,怕是不合適。”
春枝雖然是陪著笑臉說話,芷芷卻也聽得出,似有指責之意。勃然大怒:“你不過是我家一個婢賤的丫環,抬舉你做了姐妹,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明裡暗裡的指責我。還不給我滾開,好狗還不擋道呢。”
春枝好虧也是一等公候董陌的側室,堂堂的一品瑛華夫人,便是以前做丫頭的時候,老爺夫人小姐們,也從未說過這樣重的話,只因莞妃面色不善,不管不顧的硬闖過來,才淡淡的說了兩句,未料卻引出這樣的狠話,當場愣在一邊,亦要說幾句,又怕火上澆油,硬生生的忍了。
芷芷一把將春枝推開,便欲要往正殿去。
紅綾一身縞素,靜靜的邁出殿門,開言道:“春枝,休要攔阻,既然來了,就讓妹妹進來吧,其它眾位妃嬪呢?”
“都回去了!”
紅綾深長一嘆:“她們誠心來祝壽,竟是我禮待不周了,拿我的謝帖去,代我一一拜謝。”
意憐應承退下了。
紅綾無奈的看了妹妹一眼:“既然來了,也別隻管站著,進來吧!”
芷芷仍是心氣不順,跟在紅給身後,氣哼哼的坐下了,怒道:“姐姐好大的氣派,竟連親妹妹,都要擋在外面。”
紅綾輕聲道:“妹妹來,姐姐自然是歡迎的,只是你與她們一起來,總不能讓你進來,讓她們回去,只得一同拒絕了,妹妹萬匆多意。”
芷芷仍是哼哼兩聲,開始打量起姐姐的居所來。
月華宮寬廣秀麗。竟比自己那鳳祥宮,還大許多
她望望窗外,花木扶蘇,桃紅柳綠,一派春意盎然,宮內遠近高低錯落有致,景色優美,各色物事齊全,實在是一個靜養休閒的好去處。一年到頭便是足不出戶,在這裡看看書,繡繡花,閒庭信步,倒也逍遙自在。
她環視姐姐居所,除了書桌上諸多書冊,及案上的一些針頭線腦,竟是簡素得不能再簡,當真是守喪的模樣。不過觀姐姐氣色,雖說比前次回京奔喪時,瘦了許多,但臉色平靜如常,目光淡定如水,眼中並無半點泣色,又不像是悲傷守喪的樣子。
心中冷笑,聽說她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眼都不眨一下,看來當真是個冷血,丈夫死了不過三月,眼中一點悲傷沒有,怪不得當年,能狠下心來,將清照丟在昆奴國。
不僅面現諷色道:“姐姐這個喪,守得也自在,若要真心守喪,便該住到棲霞寺吃齋唸佛,在這樣舒適的地方守喪,不知姐夫九泉之下,看姐姐如此自在,會作何感想。”
紅綾不亦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亦不知她哪裡看出自己逍遙自在了,只得淡淡道:“姐姐不僅有丈夫,還有孩子。死者已逝,不能復返,生者自當努力生活,整天哭哭啼啼,未必就是真心難過。”
芷芷眉目一挑,諷色更堪:“連最基本的道場都不肯做,又談何真情實意,姐姐的想法,當真與眾不同。妹妹卻是不敢荀同的。”
紅綾仍是淡淡一笑,不理會她的譏色,見業已中午了,便命上些素果素飯來,仍是淡淡道:“姐姐這裡只有這些素菜素飯,妹妹將就用些。”
芷芷遠視在院中玩耍的清遠、清靜、祺福、祺瑞、祺詳,抬起臉來,奇怪道:“他們怎不來吃。”
紅綾道:“他們並不跟著我吃素的。”
芷芷瞭然,抬起碗將要吃時,突然遲疑道:“不會吃著吃著,又冒出一條蟲子吧!”
紅綾詫異,旋即明白,想了想,輕言道:“孩子的心,都是清明透亮的,你要真心對他們好,他們自然不會捉弄於你。”
芷芷不幹了,將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憤然道:“姐姐護短,也不能這麼個護法,聽姐姐的意思,是怪妹妹對侄兒侄女們不好了。”
紅綾嘆息:“自己的孩子,怎麼都是好的,等將來你有孩子了,自然明白,他們便再頑皮,也只有請妹妹多多擔待了。”
說完,默默的注視著玩得正開心的五個孩兒,哎!若不是為了他們,她何苦掬在這宮中,不得自由。
聽姐姐這樣說,觸動芷芷素日心事。
嫁與清照也有二三年了,清照待她,不濃不淡,但相較於其它嬪妃,仍是歇在她房中的日子多些,卻一直未有身孕。姐姐雖然失了丈夫,四個親生一個養兒,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