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玉儀粉碎了他一廂情願的念頭,緩緩道:“你忘了齊哥兒,他是五哥的兒子不假,但卻不是五嫂的兒子。”搖了搖頭,“或許嫡母可以善待庶子,但是面對一個身份不明,姨娘又……,五嫂怎麼可能接受他?恨還來不及呢。”
瑤芳的錯誤,間接的導致了羅煦年的死。
羅熙年顯得有些頹喪,聲音飄忽,“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著五哥膝下只有一條血脈,太單薄了,養著齊哥兒也算多一份骨血。”有些不確定,“是我錯了嗎?”
這個時代講究多子多福,只有一個兒子是不保險的,至少得兩個以上。
可是對於五夫人來說,當然是只願意守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那天從宮裡回來後,玉儀就一直在想,五夫人為什麼要阻攔自己?
按理說,羅熙年做了魯國公不會虧待五房,而即便羅熙年丟了世子之位,羅世晟做世子的希望也並不是百分之百,怎麼就只得她那麼孤注一擲?
或許五夫人一開始嫁到羅家,以她出身王府的身份,就是預備著做魯國夫人的,後來希望破滅了只能忍耐。
而羅熙年出事,正好再一次點燃了她的希望,於是……
從另一個角度來想,五夫人也不願意在自己手下討生活的吧?她可以做一個寬和大度的嫂嫂,卻不會願意被弟妹照顧憐憫。
在她眼裡,其實是看不起自己這個破落戶女兒的。
可惜……,命運多舛。
但是不論如何,這不能成為五夫人趁火打劫的理由。
玉儀心裡十分清楚,自己能做到的,就是把事情說出來讓羅熙年明白,讓他心裡面有個譜兒,而不是繼續一廂情願下去。
然而五夫人是寡嫂,不管羅熙年出於對亡兄的尊敬懷念,並且五夫人並沒有落下任何把柄,最終的結果只會是保持現狀。
如果將來五夫人硬氣一點,有可能只靠鎮南王府,再也不求六房,但若是她求上了門來,羅熙年一樣不會置之不理。
管得呢,反正羅世晟也到該成親的年紀了。
家產是早分好了的,想必他們母子也不願意寄人籬下,到時候一成親,自然是搬出去住的,早早晚晚的事罷了。
等到魯國公老去以後,偌大的國公府,便只剩下六房和小湯氏、齊哥兒,委實顯得有些冷清了。
哪個時候,羅熙年不會想要找點熱鬧吧?
玉儀卻沒法開口問,況且這種事問了又能如何?
且不說羅熙年是什麼態度,便是他真的答應了,但將來卻又納了人,自己還能拿著承諾去砸他的臉?問也是白問。
玉儀決定不管這些,反正自己還有珠姐兒和肚子裡這個,養好身體好好照顧著孩子長大,才是最要緊的。
等到過了年,玉儀正式進入了待產期。
眾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小湯氏也趕著過來招呼,不讓玉儀操勞,…………舊問題重新浮了上來,都盼望著這一胎是個兒子。
玉儀不是第一次懷孕了,有了經驗,不至於像上一次一樣緊張兮兮的,是男是女也不去強求,反正自己改變不了。
索性優哉遊哉的養著胎,正月十五上元節那天,很有興致的玩了會兒花燈,又守著珠姐兒喝完了元宵湯。
珠姐兒現在快一歲了,已經開始牙牙學語,雖然還不會喊爹孃,但是明顯的有了一點自己的意識,表情也比從前豐富多了。
玉儀前段時間忙著義捐的事,又整天擔心羅熙年,陪珠姐兒的時間少了很多,心裡總是覺得愧疚,最近便抽出更多的時間陪著玩兒。
可惜肚子太大了,玩不了一會兒便覺得累。
到了十八這天下午,玉儀的肚子陣痛開始發作,比起上次快了許多,虧得產婆是早請好的,只捱了小半個時辰便破了水。
都說第二胎以後就容易了,可是玉儀仍然疼得呲牙咧嘴的,不過在時間上,的確要比生珠姐兒快得多。
沒多會兒就露了頭,產婆不斷打氣,“夫人再加一把勁兒,快出來了。”
孃的,生孩子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玉儀在心裡罵人,暗暗告誡自己要長記性,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生完後都要注意避孕,怎麼著也得休養一年時間再說。
“出來了,出來了!”產婆繼續說著鼓勵的話,小心的捧著小傢伙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產出,便歡喜的喊了一句,“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
玉儀一怔,孩子已經像泥鰍般的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