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亂說話了,正當慧蘭抱起他轉過身的一剎那,只聽邊上的草叢內發出一聲呻吟,兩邊的草也微微顫動著,慧蘭以為是老虎,嚇得臉色煞白,渾身直打哆嗦,小營急忙趴在她的懷裡。
不一會兒,只見從裡面爬出一人,身上從頭到尾全都是血,小營立即從母親的懷裡跳下來,跑到那人身邊。
“小營,回來!”慧蘭不免有些擔心,迅速跟著衝了過去,小營天真的抬起頭:“娘,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死人。”那人似乎聽到他的話,便不再上前,而是伸手觸控著慧蘭的小腳發出求救的訊號,他那滿手的血跡弄髒了那雙白色的繡花鞋,慧蘭本能地後退幾步。
“娘,救救他吧,救救他吧。”小營不停地搖著母親的手,面對兒子的再生央求,天生膽小的慧蘭不禁心生仁慈,於是小心翼翼地將那人翻過來,(殊不知那人正是從懸崖上跳下來的穆劍,當然了,慧蘭並不認識,)她見對方滿身是血,顯然傷勢非常嚴重,情急之下,她只得讓小營回村叫來幾個男子……,就這樣,穆劍被抬到了慧蘭的家中。
事後,慧蘭到街上找來大夫,經過一番診治,穆劍的外傷得以緩解,但還是處於昏迷當中,訊息一經傳出,周邊的鄰居不約而同地跑來看熱鬧,甚至有很多人在邊上說三道四,雖然大家都不清楚穆劍的身份,卻一至認為他是個朝廷逃犯,要麼就是山賊之類的,總之就是勸慧蘭將他送入官府,或者遺棄村外,不過慧蘭可不認為,她以一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回絕了眾人的誹議。
街坊鄰居離開時已是晚上,慧蘭坐在穆劍身邊為他清洗傷口,小營則在一旁細細地端詳著穆劍,納悶道:“咦,這位叔叔很像是個當官的。”
“呵呵,是嗎?你怎麼知道?”慧蘭一邊擰著毛巾,一邊微笑地看著他,小營把小手放在穆劍的盔甲上,說:“娘,你看他的衣服上都是鐵。”
“那叫盔甲,是打戰的時候將軍們穿的。”
“盔甲?那他肯定是個將軍嘍?”小營不解地晃著腦袋,慧蘭面帶微笑地點點頭,小營將注意力轉移到穆劍身邊的那把銅銘劍,便伸手去拿,可是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慧蘭拉開他的小手,責備道:“小孩子不要亂碰人家東西,沒事快回去睡覺去。”
“噢。”小營懂事地扭過頭,突然問道:“娘,叔叔佔了我們的床,那我們睡哪裡呀?”
“這……?”孩子的一句話愣是把慧蘭問住,自從丈夫去世後,家裡境況也一落千丈,別說是床了,就連一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為了維持生計,她白天便替人編編籮筐、席子之類的,想到這裡,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到一堵破牆後面拿來一張破席鋪在地上,接著找來一些稻草鋪在上面。
“小營乖,叔叔受傷要休息,我們今晚就睡地上吧。”她親切地撫摸著小營的額頭。
“嗯,”小營二話沒說,躺在席上閉上眼睛,他的懂事令慧蘭倍受感動,眼角處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
次日,慧蘭一大早就坐在院子裡開始‘工作’了,只見她拿著刀嫻熟地剖開竹子,而後將一刀刀將竹片劈成細細的一條,接著纏繞在身上細心地編織……。
“娘,娘……”小營冒冒失失地從屋裡跑了出來,慧蘭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小營興奮地說:“叔叔他……他醒了。”
“真的嗎?”慧蘭拍掉身上的竹屑,頭也不回地往裡面走去,此時的穆劍已經睜開眼睛,只是表情略有些憔悴,手臂上都是被石頭劃過的傷痕,他詫異地環視著四周破舊的牆壁,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閻王殿嗎?當他看到牆上到處掛著籮筐時,內心大抵排斥了之前的猜測,至少眼前的一切給他的第一感覺是——這是間農民房。
“你醒了?”慧蘭微笑地走了過來,穆劍莫名地擺過頭,對於面前這張質樸而又俏麗的面孔,他意識到是眼前這名婦人救了自己,所以他很想知道先前發生的事,然而此時的他只覺得有個東西藏在喉嚨裡,因此無法開口。
“你先別說話。”慧蘭倒來一杯茶遞給他,和氣地說:“先喝點茶,大夫說了,你傷得不輕,暫時還不能說話。”穆劍聽後,心裡踏實了許多,便伸手去接,豈料他的手根本使不出一點勁,致使茶碗打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慧蘭連忙用毛巾擦拭著他胸前的茶水,小營跑過來撿起地上的碎片,母子二人的舉動讓他的內心充滿了自責,心想一個男人,居然連個碗都端不住,還算什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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