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就像她發現崔小汐要害她的時候也很高興一樣,她終於可以卸下心裡的十字架,心安理得地欺負她們了。但她卻高興不起來,那個單純的女孩,終於也有恨了嗎?如果沒有自己,慕容嫣會不會永遠善良下去?
司徒辰的臉色陰晴不定,靈飛摸不透他的情緒,過了半晌,她終於打破這冷到快要結冰的氣氛,調侃地笑著說:“這上面寫的名字和生辰都是那假公主的,扎著竟然也能奏效,我該說是心誠則靈,還是封建迷信誤人呢?”
司徒辰冷冷地將布偶丟進了一旁的火盆裡,柔聲對靈飛說:“你再睡一會兒,本王出去一下。”他還像模借樣地摸著司諾的腦袋:“陪著你主子,誰敢再放肆,絕不輕饒。”
“噢——”司諾叫了一聲,彷彿是在做回答。
靈飛望著司徒辰的背影嘆了口氣,將手探進司諾的頸毛中,無奈地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黃雀還不止一隻。”她原以為自己就是黃雀了,沒想到那隻大黃雀還在後面排著隊呢。
司徒辰走到茉院,時已進入初冬,院裡的茉莉花,極盡蕭索,沒有一點生氣。
慕容嫣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她已經哭不出來,她聽到了熟悉的腳步,卻再也沒有勇氣像往常一樣跳起來撲進那個嚮往的懷抱。
司徒辰走到床邊,淡淡地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容嫣臉上是乾涸的淚痕,她咬緊嘴唇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床上,哀求地看著司徒辰說:“王爺,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司徒辰伸手揚起她的下巴,這張清純的臉,顯得那麼嬌弱、唯美,不食人間煙火,他平靜地縮回手,轉身欲走。
“王爺……”慕容嫣絕望地叫著,赤足從床上爬起來,跑到司徒辰面前,跪在他腳邊,聲音沙啞地說:“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我不該吃醋,不該咒詛靈飛。王爺怎麼罰,妾身都沒有怨言,只要王爺能消氣,賜我死都可以。嫣兒的命本來就是王爺救的,王爺要收回,嫣兒隨時候著。”
司徒辰淡淡地彎腰將她扶了起來,略帶疏離地說:“本王沒說要你的命,你不用緊張。”
慕容嫣終於哭起來,楚楚可憐地對司徒辰說:“可是王爺現在心裡怪我,這對嫣兒來說,還不如死。”
司徒辰凝視著她的臉龐,臉色漸漸溫和下來,伸手圈住慕容嫣的腰,吻了吻她的淚痕,柔聲說:“本王沒有怪你,下次別再做傻事,這個王府裡,就只有茉院一片淨土,別糟蹋了。”
慕容嫣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司徒辰說出來的……
司徒辰揉著她的長髮說:“靈飛還病著,本王要回暖思閣,這事鬧得這麼大,本王不能沒個說法,罰你在茉院禁足一個月,你可服氣?”
慕容嫣又驚又喜,動情地撲進他懷裡,輕聲說:“嫣兒再也不會算計靈飛了,我發誓。”
司徒辰撫著她的脊背,在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欠慕容嫣很多,現在算他還她一次……
在內心深處,司徒辰似乎盼望慕容嫣多犯一些錯,這樣他就可以甩掉心裡的包袱,心安理得地利用她,雖然這點他不會承認。
司徒辰有心放過慕容嫣,但別人就不這麼認為了。崔小汐每隔一天,就會來暖思閣報到一次,向司徒辰提起關於慕容嫣的處置問題。
“王爺,聖上有命,宮裡府內,均不允許擅行巫蠱之術,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靈飛妹妹這次雖然命大,但經得起幾次折騰?下次未見得便有這般幸運。”
“王爺,妾身作為王府的女主人,有責任保護諸位妹妹平安,倘若這次不處置慕容側妃,今後爭風吃醋之事,只怕越來越多,靈飛妹妹住在暖思閣,是禍不是福啊。”
“王爺,靈飛妹妹遭人毒害,您這樣不聞不問,諸位姐妹會心寒的,有恩寵的姐妹尚且如此,那些沒有恩寵的,豈不是任人宰割,人人自危?”
崔小汐站在王妃的角度,說起話來義正辭嚴,每每必提到靈飛,而且還要挑她在場的時候,逼著司徒辰不敢公然反駁,靈飛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借刀殺人,真高明。
她糾結地對司徒辰說:“王爺,我不信這些邪術,何況扎的又不是我。”
司徒辰笑著說:“本王也不信,暖思閣裡陽氣盛,這些邪術即使有,也傷不著你。”
他真的不信嗎?如果不信,為什麼不敢正視靈飛的眼睛?
這一日,司徒辰被叫進宮去了,崔小汐又如期而至。靈飛聽到火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