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亭愣了一下,沒有表態,就是說兩邊現在旗鼓相當,至少在敬宣眼裡,是旗鼓相當。以徐州派的現狀,那點兒散碎實力還夠不上鸞傾派的零頭。符央這個四兩撥的千斤相當不錯,居然能把局面穩住。
湛如道:“不止如此,蘭臺有位王御史,原是符央的同鄉,又是同年入京。昨日王御史已經上奏向聖上請願,去沂泯地方監察水利疏通。聖上已經準了,過幾日就要動身。”
這是先發制人,在敬宣面前立穩腳跟。任對方如何樹大根深,先保證自己迎風不倒。
當然,這其中也有少量處理不完美的地方,比如若是王御史如果沒能順利治水接下來的退路,再如挑動言官打嘴仗並非長久之計等等……但是處在符央當時那個背腹受敵的位置上,臨危不亂就已經很不錯,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符央缺的從不是頭腦,而只是手段。
“公主還要回去麼?”
“不了。”反正她也幫不上什麼忙,“你還是先去把這邊的事查清。”
“是。”
“如果符央那邊又有了訊息,隨時來告訴我。”
“好。”
靜亭揮揮手示意他去吧,湛如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公主,陳府最近不安全,或許有外面的人混進來。你當心些,儘量不要出門。”
“知道了。”左青還在門外站著呢,他就如此質疑她的安全問題,這不是打左青的臉麼。
可沒想到,這個不安全,真的很不安全。
靜亭是第二天才聽到訊息,陳府上,死了一個人。
是來送飯的丫鬟告訴她的,她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八卦,忙問具體的情況。但是對方也說不清,只知道死的同是個丫鬟,昨夜裡斃命,今晨才被人發現。
至於死因為何,死在哪裡,就無從知曉了。
靜亭聽了心直亂跳,趕緊叫左青進來,叫他把周圍盯緊了。
左青按了按袖管裡的匕首,“屬下明白。”他雖然很鄭重,但是臉色並不是很好。近來他幾乎是日夜守著靜亭的安全,直到前兩天湛如也搬到外間來住,左青才答應夜裡睡上一小會兒。但是一有動靜,還是會很快醒過來。
靜亭心想,如果湛如幾天之內再查不出來,他們還是離開陳府吧。待在這裡真是一件費神的事情。
左青走出門的時候,輕聲嘀咕道:“今天給公主送東西的怎麼換人了?前兩天那個丫頭呢……”
半夜的時候窗外起了風。
靜亭在睡夢中,隱約感覺到微冷的風灌進屋裡。還能聽到窗扇“吱嘎、吱嘎”的聲響,她迷迷糊糊醒過來,迷迷糊糊地想著窗戶被吹開了,迷迷糊糊地在起來關窗與否只見搖擺。
隨後視窗的動靜又大了些,她只好睜開眼睛。
周圍很暗,她還未看清屋內的景物,卻感覺到眼前有模糊的一道白影。而且,有什麼東西——細細的,像是女子的髮絲,又輕又柔地觸到了她的臉。
她猛地一個激靈。
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定睛一看,只見床頭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這張臉似乎是僵硬的,眼睛更是恐怖,像兩個流血的窟窿,正和她的視線齊平!
靜亭只覺得一瞬間全身的血都被凍住了,指尖直髮麻。她不動,對方也像是木然了一般,用那雙無神的眼睛對著她。過了片刻,嘴唇輕輕顫動了一下。
“你殺了我,公主,你殺了我……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靜亭忙攬被起身:“你……你找錯人了!殺你的人從這個窗戶出去右轉!”天知道出去右轉是什麼地方,這詭異的急智。
對方像是完全聽不到她的話似的,尖細的指甲戳到了她的臉。
靜亭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
“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左青在外間被吵醒,隨後是幾聲桌椅挪動的聲響。那女鬼的動作停了停,轉身欲離去。靜亭這時候才有些回過神來:“左青你快給本宮進來!”那女鬼一聽,逃得更是飛快,一晃就從視窗跳了出去。
靜亭跳下床,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白影從視窗消失。
左青已經端了火燭進來:“公主?”
屋裡被照亮,靜亭這才感覺到自己還是活著的,心後知後覺地跳得飛快。
“公主怎麼了?”靜亭便將他拉到窗前,指著外面正要解釋。但是還沒說話,她卻看見那個“女鬼”在月光下奔跑,速度並沒有她想象的快,而且,撕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