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灼灼地瞪視著那片遼闊的天空,此刻它離我是如此遙遠,終有一天,我要重新入住南天門。不,不是入住。是入主!
我驀地想起天君曾經因為嫦娥與月神發生齟齬而對嫦娥說的話。
天庭,總有一天,我絳珠魔君要成為你的主人!
我將手輕輕放在海瀾珠的墓碑之上,心口燃著一團火焰。
黑鷹從遠處走來,在身後默默站了許久。不敢出聲。
我回過頭去,盯著他,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黑鷹拱手啟稟道:“屬下已經打探到他的具體位置,只是魔君有令在先,所以屬下不敢打草驚蛇。”
我的眸子瞬間暗下來,周圍的陽光彷彿也跟著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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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黑鷹到了蠻荒,只見一片沙漠遼闊無垠。秋風捲起黃沙。瀰漫人的視線。幾隻沙漠雪狼出現在沙漠中,它們從一個沙丘裡刨出一個蓬頭跣足衣衫襤褸的乞兒,那乞兒先是僵死著,等雪狼伸出舌頭舔他的頭臉的時候,他才活了過來。只見他在雪狼的包圍中尖叫著,連滾帶爬想要重新鑽入沙堆中。一隻雪狼猛地咬住了他的腿。鮮血伴隨著痛苦的叫聲噴湧出來。
黑鷹見我面色陰沉,早已出手,施展法力打死了那些雪狼。
我默默看著沙漠中那個狼狽的血人,目光陰寒。
黑鷹在一旁道:“天君不但將他流放蠻荒,還封了他的法力。現在他就是個廢人。”
我眉頭不自覺蹙了蹙,目光更加陰鷙。
黑鷹道:“魔君,咱們要過去嗎?”
我點了點頭,和黑鷹一起向那乞兒飛去。降落在乞兒身邊,看一眼他的形容,心臟還是露跳了一拍。沒想到他被迫害成這樣。
只見神瑛抱著那條被雪狼咬傷的血腿,瑟縮在沙堆裡,瘦骨嶙峋得就像一枚釘螺。他的頭髮散落在臉上,整張臉髒兮兮的,乾燥皸裂的嘴唇滲著血絲,他跟一隻日日困在囚牢中被打罵的小獸一樣目光充滿驚懼,就連雙肩也突兀地聳著。
天君,你怎麼忍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折磨成這樣?就因為他破壞了我和你的夫妻緣分嗎?
我蹲下身子,伸手輕觸神瑛的身子。神瑛就像觸電似的驚跳起來,他猛地向後磨蹭了身子,雙手緊張地插入沙堆中,兩眼睜得大大的,露出大片的眼白,畏怯地盯著我。
回想起從前,那個白衣飄飄,超凡脫俗,美得慘絕人寰的慘綠少年,再看一眼眼前彷彿從地獄中逃脫出來的孤魂野鬼般的乞兒,我心裡充滿不適。
黑鷹一旁道:“魔君,要將他帶回魔界嗎?”
我打量著神瑛,照目前他的體質哪經得住魔界的妖魔之氣?我道:“暫時不回,這附近有一片綠洲,你帶上他,跟著我走就行。”
“是。”黑鷹從沙地裡揪起神瑛,隨著我飛向綠洲。
那綠洲是天君與我私奔出天庭時賞給風伯的。我想借風伯的風水寶地,幫神瑛養好身子先。
滿目黃沙中,一塊綠色的翡翠,綠樹繁茂,湖泊清澈,不時有水鳥雎鳩關關,便是風伯的風水寶地了。
我和黑鷹隱去魔神形象,攜著神瑛降落在沙洲之上。
黑鷹要用寬大的樹葉掬水拿來給我喝,我搖搖頭讓他拿給神瑛。神瑛一見到清水,立時將水連樹葉一起吃了下去,他邊嚼著樹葉邊衝我嘿嘿笑著。
他不但落魄,還痴傻了。
我帶著鬱悶的心緒走向湖水,只見碧藍的湖水中映出自己落寞的容顏,儘管美麗依舊,卻眼神寂寥。那死水一樣的目光投在湖面上,湖水中立刻有游魚死去。我伸手抓起死去的魚,回頭對神瑛揚了揚。神瑛立刻歡天喜地地撲過來,搶過我手裡的死魚就啃咬起來,唇上立時就沾滿鮮紅的血跡。
我覺得噁心,別開了自己的頭。
“誰人擅闖我的沙洲?”是風伯的聲音。
多年不見,他倒是養尊處優圓潤了許多。綠洲比起沙漠的條件好太多,即便他在這蠻荒之地亦沒有受苦。
“風伯,別來無恙。”我微笑著走向風伯。
風伯仔細看著我,突然就跪下身去:“老仙參見湘妃娘娘。”
我扶起他,道:“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風伯使勁笑著,一臉長者的質樸。“湘妃娘娘怎麼突然從天庭駕臨老仙這蠻荒之地啊?”
風伯久居荒漠,對天庭的變故一概不知,倒省卻我謊言周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