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拍開我的手,用嗔怪的眼神看著我:“姐姐,你太過分了,你要自嘲請不要帶上我,好麼?”
“平常你們這些食材都哪兒領的啊?”
“哪兒領的?天君託人送來的啊!那時仙童們每天大擔大擔地挑了食材來,我還奇了怪呢,如今想來,天君早就想把姐姐關起來了,姐姐太過美麗招搖,只有關起來才不會被人搶走。”紫鵑說這話的時候側著頭,一臉可愛,切薑絲的刀落得飛快。
我立時噤了聲。現在我不要再讓瀟湘館以外的人和事侵襲心扉。
幽禁的日子閒來無事,每日就是吃吃吃,我跟著紫鵑學下廚,廚藝日漸精湛,和紫鵑兩個原來瘦弱嬌小的身子竟養得白嘟嘟水嫩嫩的。
幽禁的日子原來也不難過嘛!我沒心沒肺地想。一個人儘量傻一些,糊塗一些,日子也就好過一些。
除了吃,便是睡。睡醒了吃,吃飽了睡。這樣的神仙像豬一樣自由灑脫。
這樣下去不行!我得找些有意義的事情做,練字吧,還可以看書下棋畫畫撫琴,趁著幽禁,學精了十八般武藝,萬一將來有一天出去了……想到這裡,我就好沮喪,我居然還想著出去。
夜深人靜,一個人靜靜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滿室黑魆魆的光線。外面的夜晚一定月光滿地,夜色怡人吧?可惜,我在結界之內,連月光都進不來。伸手不見五指中。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哭泣聲。我知道是紫鵑。
剛開始的時候,一到夜晚,聽見紫鵑的哭聲,我就會摸黑下床,摸索著到隔壁間去尋她,她卻總是佯裝歡笑。久了,我便對她的哭聲麻木了。她不需要有人去分擔或者撫慰她的傷心,她只是用哭聲去祭悼她的初龍她的愛情。我有時候想,紫鵑到底會不會知道初龍心裡愛著的人是誰?如果她知道初龍到死都不放心割捨不下的人是我不是她,情何以堪?
紫鵑的哭聲細細碎碎、期期艾艾。勾yin得我的心事也沉沉浮浮起起伏伏。結界封口的那一日開始,我就自覺封閉了自己的心門,如煙的心事被封鎖在心靈最底層,只有這樣的夜晚,聽著紫鵑曖mei不明的哭聲又會重新釋放出來。
無所事事的日子。回憶成了唯一的寄託。從靈河到天庭,一路行來,所有人和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天便也要亮了。
下半夜,紫鵑的哭聲終於止住,她想必是哭累了睡著了。我突然覺得心裡不安,頭頂的絳珠紅光隱隱。將滿室的几案映襯得影影綽綽的。我煩悶地起身,盤膝而坐,指尖輕輕施法,眼前便有晶瑩幕布緩緩拉開。
幕布上現出神瑛的面容,我的心頓時疼得激靈靈一凜,整個身子都發了顫。那是一片荒漠。黃沙漫空,驕陽如火,神瑛蓬頭跣足,衣衫襤褸,獨自一人行走在沙漠上。灼熱的沙子燙疼了他的腳。他時不時停下腳步,除錯自己行走的姿勢。分別時還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太子,再見面竟落魄如乞兒。
這是天君對他的懲罰,因為他玷汙了天君最愛的女人,所以他不再是天君的兒子,而是天君的宿敵。
神瑛已經在荒漠大口喘氣,他的嘴唇皸裂,泛起乾燥的皮屑,他四處探看,四維漫漫黃沙,無邊無際,他近乎絕望地拖著疲累不堪的步子繼續行走,我知道他想要喝水,可是荒漠之中哪來的水?
我看著那狼狽的畫面心如刀絞,畫面卻一下就破碎了。無數的光點從空中墜落,化為無形。我有些慌,繼續施法,想繼續探看神瑛的下落,頭頂的絳珠卻始終無法啟動。或許我已在結界之中,絳珠的法力也受到限制,時好時壞,時行時不行。
我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暗自懊惱。忽聽得窗外沙沙的響動,不由警覺地拉長了耳朵傾聽。窗外的聲響來自竹林之內,彷彿小雞要破殼而出,又好似蛹兒化蝶,一股力量正在蓄勢勃發。
我不由自主下了床,摸著黑走到房門口,不敢直接開啟門,怕開門聲打草驚蛇,我輕輕將門推開一點,藉著門縫看清了門外的一幕,霎時驚得目瞪口呆。
竹林內血光陣陣,竹身上的泣血紅斑化作一隻只宛若鱷魚的魔獸身子血紅,獠牙滴血,正試圖剝離竹身。瀟湘竹不下百株,每一株竹身上都有一隻魔獸,那就有不下一百隻的魔獸,它們形容可怖,來勢洶洶,如果傷人怎麼辦?結界之內只有我和紫鵑,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必須趕在它們掙脫竹身之前消滅它們。我一下推開門,飛向竹林,正要施法,卻見竹林又恢復之前的平靜,那些泣血紅斑依然只是竹身上的紅紋點綴,並沒有什麼魔獸。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或許連日來的失眠使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