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知道女子的幸福是什麼,嫁個如意郎君,比嫁給三界最高的主宰要實在幸福得多。就是可惜了我太子哥哥被她連累……”
瑰兒到底是不如玫兒善良厚道,怪不得昔日裡和我不如玫兒來得親密。想來竟是非我族類,氣味不相投所致。
穎梨訕笑道:“瑰兒,你不是要帶我去愛宮拜訪警幻仙子嗎?何必在晦氣的人這裡浪費時間?”
瑰兒道:“表嫂說的是,去愛宮要不要邀請表哥一起?”
“你表哥一大早就離開天庭回灌江口去了。”
“表嫂竟放心讓表哥一人回去?”
“你表哥唯一讓我不放心的便是結界內的這個人,不過現在她幽禁在結界之內,還有什麼讓我不放心的?所以啊,我踏踏實實在天庭和公主表妹相處幾日。”
“表嫂真是智慧。”
二人的笑聲遠去了,密密匝匝一堆宮人相隨的腳步聲也遠去了。我站在結界封口,發了許久的呆,心裡倒也安靜。我還要感謝穎梨給我帶來楊戩的訊息,他一個人先回灌江口。想來是帶著魔君的肉身去西天找艾莽了,我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迴轉身,合上宮門。
眼前瀟湘竹林一片狼藉。枯黃的竹身橫七豎八,連站直都不能了。
看著這慘不忍睹的竹林,不免心中悽惶。黯然神傷一會子,想起折騰了半日早餐還沒吃呢。紫鵑煮好的早餐還放在石桌上,穿過竹林,走到白玉桌旁,拿起稀粥一口一口逼自己吃下去。
坐愁相思了無益。與其憔悴自棄,不如努力加餐,保重身體,留得青春容光。以待來日相會。
來日相會?與誰相會呢?天君、楊戩、神瑛還是初龍?曾經滄海難為水,恩愛已斷,萬念皆休。
我一邊逼迫著自己嚥下飯去,一邊看著碗裡一顆顆落滿晶瑩的淚珠。
自己怎麼就活成這樣了?一塌糊塗,不堪回首。
魔君離去。紫鵑的魔性一下被誘發出來,未被幽禁之前,尚有婆婆納開的藥物遏制她的魔性,進了結界斷了藥,加上魔君的事情刺激了她,她便一下病來山倒。接下來的日子,她時好時壞。情緒不穩定,而我沒有婆婆納的精湛醫術,只能在她犯病時用自己的血餵食,紫鵑喝了我的血神智就會清醒些,每每她用突然長出來的尖利獠牙咬我的手臂,喝了幾口血。神智變清醒了,便陷入無盡的痛苦。一邊捶打自己的頭,一邊涕淚俱下:“姐姐,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喝你的血啊!”
這時候我就會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寬慰道:“紫鵑不怕不怕。姐姐的血喝也喝不完,你喝了多少,它用很快長出來多少,只要紫鵑的病能好,姐姐犧牲點血又有什麼關係呢?”
紫鵑抬起萎靡憔悴的臉,頹廢而困惑地看著我:“紫鵑病了?紫鵑怎麼會生病呢?”
你不是病了,你只是著了魔。我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不想加劇她的痛苦。
“紫鵑的病只要喝了姐姐的血便很快就能好的,因為姐姐的血裡有初龍的眼淚……”
紫鵑的神色一下就瘋魔了,她消失了的獠牙又從嘴裡伸出來,明晃晃的,眼睛血紅地盯著我:“你的血液裡為什麼有初龍的眼淚?你殺了他嗎?你一定殺了他,還吃了他,對不對?不然你的血液裡怎麼會有初龍的眼淚?怪不得初龍平白無故就消失了,原來是你!你為什麼不肯放過他?他做錯什麼了?他那麼愛你,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殺死他啊?”
紫鵑發狂地撲倒我,像一隻飢餓失控的困獸,她的頭髮在空中激揚飄蕩,蜘蛛網一樣鋪陳開,眼白充血,瞳仁泛著血紅的光,頭在空中搖晃著,嘶吼了幾聲便將獠牙刺入我的脖子。
一陣冰涼錐心的疼,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身子裡的血液被她汩汩吸進嘴裡,她身上魔性的紅光漸漸褪去,整個人冷卻下來,抬起頭,唇邊還沾著殷紅的血跡,看我的目光不再含著愧疚,而是深深的怨懟。
我心下一震,她是誤會我了,誤會我殺死了初龍,我再解釋也是無意義的,我的確當著她的面殺了很多很多初龍,她怨恨我自有她的道理。
紫鵑哀怨地瞥了我一眼,起身風一樣旋進她自己的房間。
我索性躺在白玉石地面上,懶得理會脖子上的傷口。我的目光落在結界的頂端,那裡看不見天空,只有混沌的一片白。
紫鵑開始和我冷戰,她不再煮飯分我吃,一個人從廚房煮了東西就端到自己房間去,整日都大門緊閉,我好生沒趣,便自己下廚,我又不是不會煮飯,我現在的廚藝還很不錯呢!我撇撇嘴,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