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困惑。
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做假時
天君的目光幽幽地投向吞雲吐霧的獸吞,臉上是悽惘的神色,他輕聲道:“朕曾經讓一個女子受了極為嚴重的傷,身體的,心裡的傷,求藥無門,朕只是想用不吃藥來祭奠一下她為傷病煎熬的歲月……”
我的眼前驀地閃過浣雪城中癱瘓床上求藥不得的日子,楊戩的煎熬,小雨的煎熬,我的煎熬……
我的淚水一瞬就浮現上了眼眶。
天君回頭瞥見我潸然落淚,不由一顫。
我啞著聲道:“後來,後來她的傷好了嗎?”
天君凝眉沉思,並沒有回答。
我的嗓子眼像梗了一個雞蛋,一股巨大的悲傷逆襲上來,視線就模糊一片。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夜夜去浣雪城替她療傷,以致現在自己被傷病纏身?你好傻,你都替她療傷了,你為什麼還不吃藥要去祭奠什麼她受傷的日子?
我兀自立著,眼淚吧嗒。
天君道:“紅姑娘,你幹嘛哭得這麼傷心?是覺得那個女子可憐嗎?”
“不,是覺得她幸福,得天君如此厚愛。”我聲音淒涼。
天君卻道:“在她心中只怕與我相識是苦痛一場吧!”
天君說著背過身去,重重咳嗽起來。
看著他清瘦的身子在寬大的衣袍間微微顫抖,我的心痛得無法言喻。
我多想,多想抱住這背影,告訴他:不,在我心中,與你相識的這一場是幸福,是快樂,就算我們經歷過太多折磨與苦痛,我亦甘之如飴。
這些話,我說不出口。因為現在我是紅姑娘,我不是絳珠。我沒有資格去表達和告白,我只能放任自己的淚水奔湧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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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警幻將我放在天君身邊伺候他飲食起居的安排,天君沒有反對。我就這麼在他身邊呆了下來。
天君病了,三界的事務基本由西王母代勞。而天君。除了自己的寢宮哪兒也不去。他大多時間斜倚在榻上,咳嗽,看書,發呆。
寢宮內沒有其他仙娥,只我一人,我每日便是擦擦洗洗,偶然抬頭便會發現天君失神地盯住我的臉。那一往情深的目光叫我的臉頰登時流霞飛轉。
與我目光交匯,天君便會身子一凜,急忙錯開了視線。
我心裡瞭然,他凝視我時勢必是我的面容令他產生了錯覺。他以為他的絳珠回來了,而與我四目相對,他又驚覺我只是紅姑娘,不是他心心念唸的絳珠草。
因為他拒不吃藥,我便將他的咳嗽藥磨成粉末。偷偷放入飯菜之中。
見他三口兩口吃著飯菜,雖然食不甘味,總算也能吃下幾口去,我心裡便頓感安慰。
堅持了一段時間,他的咳嗽症狀減輕了不少,但身子依然孱弱。
一日見他午睡,我便悄悄離了寢宮。往王母宮尋婆婆納去。
剛剛走至瑤池邊,便見婆婆納對著瑤池的鯉魚暗自垂淚。
“鯉魚啊鯉魚,絳珠姐姐從前最喜歡來瑤池邊看你們了,可是不知道她現在魂歸何處?還能不能看到她喜歡的鯉魚……”
婆婆納的哭聲嗚嗚咽咽細細碎碎,我心裡一團憂傷籠罩著。
日頭很大,她卻定定地站在瑤池邊渾然未覺額前兩腮已滲滿了汗珠。
這個傻丫頭這會子有空在這裡緬懷我。想必是西王母在午睡。
直到我走到她身邊站立了許久,她才發現了我,驚跳起來道:“姐姐!”
喊聲落,她自己又意識到不對勁,斂容收色。凝眉道:“紅姑娘不是在天君寢宮伺候聖駕嗎?怎麼有空到瑤池閒逛呢?”
酸溜溜的口氣,是替我吃醋呢!
我啞然失笑道:“你伺候西王母不也有空在此處看鯉魚麼?”
這話聽在阿納耳裡一定是覺得我在奚落她,她一臉慍怒道:“喲,好一張利嘴!在天君身邊吃得開的人,果真是機靈無比。”
我心裡的笑意更濃了,阿納滿臉慍怒的樣子煞是可愛,我撇了撇嘴角故意逗她道:“你在西王母身邊吃得那麼開,也不賴。”
“你……”阿納的小臉漲得通紅,她扭頭就要走。
我這才想起自己適才找她的目的,慌忙喊住她:“等等!”
阿納停住腳步,扭過身來,雙眉一橫道:“怎麼,你還要抬槓?”
“不敢不敢,”我忙賠笑,“我找阿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