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上,是我之前看到小馬車上那隻黑箱子時,記在腦海裡的箱子上的花紋。那隻箱子太神秘,我就想把所有相關的細節都整理一下,看看以後能不能有什麼意外的收穫。黑箱子上的花紋非常的繁複,我怕時間長了會淡忘或者記錯,所以把能記住的紋路全部一筆一筆的畫到了紙上。
我沒說話,可是心裡卻恍然了,從水靈的表情和語氣中,我就覺得,她好像見過這些花紋,說不準,還認識這些花紋。如果換做別人,我肯定要急切的跟對方交流交流,然而水靈的身份背景在那裡擺著,而且又是專門為了抓捕章豹,所以我對她始終有種戒備。
水靈看我不說話,眼睛裡的亮光又接連閃來閃去,可能她在急速的思索什麼問題。兩分鐘後,水靈就對我道:“小老鄉,我們做個交易吧。”
“什麼”
“你一五一十的把這張紙上畫的東西跟我講清楚,不能說謊,是什麼就說什麼,我呢,就把他放了。”水靈指了指章豹,道:“你放心,我說話一定算數,我們可以來個君子協定。”
我還在猶豫,並不是不肯說出花紋的來歷,只不過是怕水靈食言。為了救章豹,我連命都敢拼,何況只是跟水靈說幾句話的事。
“你只有幾分鐘考慮的時間。”水靈看見我還在左右為難,就抬起手腕上的手錶看了看,道:“如果別的同志回來的話,我就做不了主了。”
“好”我咬咬牙,反正只是說說話,能救下章豹,自然是好的。
“走,先離開這裡。”水靈看見我點頭答應,馬上站起身,帶著我和章豹走出山溝,然後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到盤營鎮,直接跟我們一起,回到落腳的小客店。章豹不敢走正門,他是土生土長的盤營鎮人,怕被客店的老闆認出來,所以在我們房子的後窗等著。
絡腮鬍子正等的心焦,聽見我的聲音,趕緊過來開門,一開門,看見我領著水靈,他就楞了楞。
“鬍子,你到旁邊的房裡去。”我把絡腮鬍子打發走,然後開啟後窗,把章豹拉進來,讓他躺下。章豹的腿在逃跑的時候摔傷了,不過不怎麼嚴重,我拿了藥膏給他抹。
“小老鄉,現在你可以說了,那張紙上的花紋,是怎麼回事。”水靈關好房門,回身對我道:“但是絕對不能說謊。”
“你先放他走,放他走了以後,我一定會說。”我覺得眼下的形勢稍緩和了一些,心裡惦記章豹的安危,就跟水靈討價還價。
“這兩天,他肯定是離不開盤營鎮的,只要走出去,就可能會被發現。”水靈道:“我暗中幫忙,你們落腳的地方會很安全,等過幾天,別的同志去東李溝,這裡就沒什麼事了,那個時候再走,是最穩妥的。小老鄉,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這張紙上的花紋,你認得還是也見過”
“本來是我問你的,你怎麼反問起我來了”水靈這時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拿著槍追趕重犯的革命女戰士,她歪著頭看看我,笑了笑,道:“你先說說,我聽完,覺得有和你交流的必要,肯定也會跟你說一些事情。”
水靈年輕,而且漂亮,那種漂亮,和銀霜子的漂亮是不一樣的。銀霜子漂亮,骨子裡卻有一種野性的果斷和倔強,水靈漂亮,身上散發這一種被書香氣浸透了的氣息,是一種文靜的美,她肯定是從大地方來的,讀過書,有見識。
我看她神色和善,而且還有交流的意向,就暗中想了想,幫章豹把傷裹好,開口就要說話。但水靈示意我先別說,她讓我把章豹安排到旁邊的房裡。看樣子,她不想再讓第三個人聽見我們交談的內容。
我喊絡腮鬍子過來把章豹扶去休息,絡腮鬍子的口氣又酸溜溜的,小聲對我道:“大蠻山那小娘們的虧,你剛吃過不久,現在又深更半夜跟這女的共處一室,老弟,你畢竟還年輕,女人身上的事,你不懂,傷腦又傷心,這種事啊,以後你還是少碰,真要是躲不開,老哥我樂意效勞”
“你趕緊走吧。”我把絡腮鬍子和章豹送到旁邊的房裡,細細的囑咐了一番,讓絡腮鬍子照顧好章豹,然後轉身回到水靈這邊。
“說吧。”水靈解下腰裡的武裝帶,放在桌上,輕輕甩甩頭髮上的灰,道:“今天咱們說這些話,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了。”
“我知道。”我考慮了一下,我想跟水靈交流,就不能在這件事上欺瞞她,她需要我的資訊,我也需要她提供的資訊,反正小馬車,還有那口黑箱子的事情,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說了無妨。
我把關於那口黑箱子的傳聞,還有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