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地仙和黑斗篷的實力,應該不會相差太多,所以大戰持續了很久。實力相差不多的兩個對手,只能透過長時間的搏殺,才能分出勝負。
許久之後,戰團平息下來,地仙明顯獲勝了,他想要乘勝追擊,徹底滅掉黑斗篷。就在這個時候,山石上的畫面一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了一輛小馬車,那輛小馬車,我親眼見過,拉車的小馬和狗一樣大,身上的毛一半黑,一半白。
黑斗篷本來就低矮瘦小,小馬車出現的時候,他的身軀縮成一團,跳上小馬車,狂奔而去。地仙追了一段,隨後慢慢停下腳步,他戰勝黑斗篷已經很不容易,想要殺掉對方,勢必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小馬車拉著落敗的黑斗篷,沿著黃泉河跑掉了,瞬間就無影無蹤,只剩下地仙一個人,俯視著空曠又廣袤的陰間世界。
這時候,山石上的畫面漸漸黯淡,一圈一圈的水波漸漸消失,重新恢復了黑灰的色澤。
“傻娃,是誰讓你把我帶到這兒來的”我看著山石恢復了平靜,轉頭去問傻子,傻子背後指使他的人,專門讓我來看山石上對映的這些畫面,究竟是什麼意思我知道傻子神智失常,卻還是想試試問問他。
傻子扭頭看看我,就在這一刻,我頓時震驚了,因為我看到傻子的眼睛,變的明亮清澈,眼睛裡的目光,閃耀著一種睿智的光。一個人的眼神,足能顯露出這個人的狀態,而傻子此刻的目光,明顯說明,他不傻了,他的神智很正常,甚至比我都要清醒和鎮定。
“你”我忍不住挪動腳尖,做好了前沖和後退的雙重準備,傻子已經恢復了正常,卻依然裝著痴傻把我引到這裡,這舉動不正常,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你什麼時候恢復神智的”
“不是我恢復了神智。”傻子對我搖搖頭,他的聲音很有磁性,略略沙啞,我從來沒有聽過這聲音,傻子道:“是他死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傻子死了,他的身軀被別的人給佔據。我看到的那道清醒又鎮定的目光,不屬於傻子。
而且同一時間,我心頭的危機感又重了一些,是誰佔據了傻子的身軀,我還不清楚,但他對片死地非常的熟,我有些懷疑,會否就是這個人之前上了水滿江的身,然後殺我
可是上水滿江身的那個人受到我胸口那股反震力的震懾,當場就被嚇的逃竄,他還敢再次把我引到這裡來
“陸六爺,把你帶到這裡,讓你看到石頭上的畫面,其實只是為了問你一句話。”傻子慢慢掏出一條手巾,擦臉上的泥垢和鼻涕,對我道:“陸六爺,不瞞你說,你是一個很關鍵的人,所以,我們想知道,你,究竟會站在那一邊兒”
傻子的話問的無頭無尾,然而結合我在石頭上看到的那些畫面,我心裡已經隱約猜出來,地仙當時在陰間大殺四方,其實等於分出了兩個陣營,地仙一方,另一方,很可能是黑斗篷。
我的腦子轉動的很快,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要殺我。在我年幼的時候,我不經世事,什麼都不懂,我身邊的人,比如說五叔,他告訴我事情是怎麼樣的,我就相信是怎麼樣的。但是在我獨自闖蕩大山以後,我有了自己的見解,畢竟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和做事的原則。正因為這樣,有一些人就感覺不能像哄孩子一樣再隨意的控制我。
或許,我真正長大以後,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傻子的話,看似平淡,其實又帶著濃濃的殺機。他很精明,他根本就不透露他是站在那一邊的,直接讓我選擇,我不知道他所處的陣營,就無法敷衍了事。一旦我選擇了錯誤的陣營,他很可能就會痛下殺手。
這一刻,我面臨著無聲的危險,只要我的回答有誤,我肯定走不出這片死地了。
“我那一邊都不選。”我想了很久,對傻子道:“我做事,只憑自己的良心。”
“良心是什麼”傻子反問道:“難道你做事,什麼都不顧,就只憑自己的良心”
我無法否認,我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比如說章豹,殺了二十三個人,四處被人圍捕,老百姓談之色變,可我不怕他,我知道他是一個血性又不善作惡的人,他做的是不對,然而他做的,又有獨屬於自己的道義。
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不容任何人踐踏和傷害,一旦有人犯戒,他會以死相爭。
我拿他當生死朋友,這就是我的良心。
“如果你只憑自己良心做事,那麼,你就只能死。”傻子道:“我們不能容忍一個立場不堅定的人,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