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面,可一文錢你能買碗飯,餓了墊肚子,不餓也解饞……”
外面傳來清脆的吆喝聲,令剛端起茶杯的白蘞一怔,隨即笑了下,這詞兒聽起來有幾分意趣。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散開了,因為他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一文錢你買不了吃虧,一文錢你買不了上當……”
當那個推著古怪車子的少女出現在門前時,白蘞的眉頭皺得更緊,果然是她。
直到如今,他仍不明白她究竟為何會死而復生的。這些天來,他雖不愛打聽那些閒言碎語,可因為與她有關,他也留意過一些來鋪子裡拿藥的人談論,說她跟父親和繼母大吵一架,將繼母房中打砸一番後,帶著弟弟離家出走了。
沒想到,她竟然就在這裡。
“姑娘,停一停,我看看你賣的啥粥。”
聽見背後有人喊自己,苗翠花連忙剎車,拖著車倒退了幾步。隨便抬頭瞄了眼那人出來的鋪子,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抽動了下,這不是白記麼,話說那位白蓮花小帥哥不會從裡頭冒出來,繼續研究她是如何死而復生的吧。
叫住苗翠花的是白記的坐堂大夫,苗翠花一眼就認了出來,笑道:“楊叔,這才幾天不見,你不認得我了?”想當初她隔天就來白記換一次藥,跟楊叔也算混了個臉熟。
楊叔也認出了苗翠花,想起這幾天的傳言,不禁呵呵笑了起來:“是苗姑娘,這麼巧,你現在自個兒單幹呢?”
“那可不唄,還有一個小的等著我養活哩,不賺點錢怎麼養家。”抹抹額上的汗,苗翠花從小車裡頭摸出個碗來,熟練的盛了一碗粥遞過去,“楊叔你嚐嚐,我自個兒煮的。”
“那怎麼好意思,該多少錢你就給我算多少錢。剛剛聽見你吆喝,我就是想買點嚐嚐,正好我家少爺也在,你給我盛兩碗吧。”說著,楊叔就要從兜裡掏錢。
見狀,苗翠花忙把粥碗擱到車上,擺手道:“你可別跟我客氣,別的東西我不敢說,這麼一碗粥我還請的起,先前沒少麻煩你,我又沒啥好給你的,一碗粥還要給我錢,那也太客氣了。”雖然並不算太熟,但苗翠花知道這位楊叔是個老實認真的長輩,喵喵的,跟那個表面上溫柔體貼,暗地裡陰險毒舌的白蓮花絕對不是同一類。
“說的啥話,你自己賣粥還要養活個弟弟不容易,別跟我客套,不就一文錢麼?”楊叔說著,想起苗翠花剛才的吆喝,不禁笑道,“你不也說了麼,一文錢買不了這買不了那的,那你還給我省這一文錢幹啥?”
兩人你來我往,圍繞這一文錢展開了激烈的辯論。路邊的乞兒無比憤怒,喵的,你們不要給我啊,我不嫌棄!
白蘞緩步出了門來,拍拍楊叔的肩道:“楊叔,你別與她爭辯了,先回去歇著吧,我來與苗姑娘說。正好幾日不見苗姑娘了,也不知她的傷究竟痊癒了沒有,我正想問問苗姑娘呢。”
聞言,楊叔點點頭,又衝苗翠花說:“苗姑娘,你賺錢不容易,可別跟我們瞎客套。”
說完,他才回了鋪子裡頭坐著。
苗翠花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白了白蘞一眼:“我才不值得你那麼關心呢,其實你不是想問我傷好了沒有,是想問我為什麼死了又活過來了吧?”
白蘞挑眉,輕輕頷首:“姑娘極有自知之明。”
“多謝誇獎。”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來,苗翠花不客氣的指指放在車上的粥碗,“兩個錢一碗,謝謝惠顧。”
“不是一文麼?”白蘞對自己的記性一向自信。
“那是賣給別人的價,賣給你得翻倍。”說這話的時候,苗翠花已經端起粥碗進了鋪門,將粥擱在楊叔桌上,笑嘻嘻的說,“楊叔,白少爺真是客氣,非要付賬不可,那我也只好收下了。你嚐嚐我煮的粥,我這一路賣出去不少呢。”
站在門外的白蘞微微抿起了唇,目光落在走回來的苗翠花臉上,卻發現自己似乎還和第一次遇見她一樣,始終看不明白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少女。
57 只為痛快
她很奸詐,幾次裝病尋死來矇蔽世人。
她很市儈,連付給他的診金都要分走一半。
她很懶散,藉著裝傷賴在家中不去做工。
這樣一個潑辣貪婪好吃懶做的女子,似乎全身上下都沒有可取之處。他也聽得人說,她為了爭奪家產,不惜與繼母翻臉相向,甚至打砸了父母的房間。
可是,她偏又能那般靈巧體貼的應對楊叔,這似乎跟他了解中的她又有些不同。
“看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