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來的大衣都沒交到一旁候著的李嫂手裡,似乎連那點兒耐心都失去了,直接扔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彷彿這樣子才能解一解快要壓制不住的憤怒。
他挨著茜薇坐下。身上的寒氣隨著他方才那一系列的動作席捲開來,刺得茜薇鼻尖一酸,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起身接過李嫂拿過來的碗筷,對神色擔憂的李嫂道:“先去忙吧。”說完給慕惟珺盛湯。
整幢房子裡靜得只有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她的面容沉靜得如同一幅定格了的畫,哪怕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有任何一丁點兒情緒波動。
“吃飯吧。”她將碗推到他面前,自己跟前也擺了一碗。
燙呼呼的可以溫暖五臟六腑的湯,霧氣蒸騰裡暖香在鼻端縈繞。她吸了吸鼻子,快速眨了眨被熱氣迷得有些潮溼的眼。
然後拿了小勺,舀了一勺湯就要往嘴邊送,卻突然被慕惟珺抓住了手。
“不用勉強。”他的手很用力,臉色比方才進來時還要陰沉幾分。
被他捏住的是在醫院傷得比較嚴重的那隻手,茜薇疼得臉色白了又白。小勺沒拿住應聲落回湯碗中,濺起的湯汁飛濺入她的眼。
“這個孩子如果你不想要,那就不用勉強。”他依舊捏著茜薇的手,繼續補充道。
對那灑了滿桌的湯,無動於衷,對她突然發白的臉色,視若無睹。
所有的驚愕消弭在湯汁飛入眼內帶來的不適中。茜薇把眼眨得飛快,卻還是緩解不了那一份容不得一點點刺激的難受。頃刻間淚流了滿臉。
可難受的又何止是這一雙眼?起先只是一絲絲蔓延開的心痛,頃刻間便席捲到五臟六腑。
有誰拿著刀一片片剜著她的心,她看得見那隻握著刀的手,卻阻止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下刀,一刀刀快準狠,然後血流成河。
題外話:
嗯,我來更文了。已經完稿,餘下的稍後發。
207吻過能他的臉,就以為和他能永遠(大結局)
不用勉強!
原以為只是不用勉強逼自己吃東西。所以心底裡或多或少存了一點怪異的近乎扭曲的感激,一點點思慕許久卻渴盼而不得的溫存。
是她想得太簡單。
溫存?感激?現實多諷刺。
她奮力甩開了他的手,嘴角凝著冷笑。
“既然慕先生準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在笑,可那爬滿臉的淚,卻使得這一抹不算生硬的淺笑變得滑稽無比。
手腕疼得厲害,這出自心底的嘲諷就沒想象中那麼恰到好處。
是她高估了自己。以為傷了自己三分便能還他以七分,卻不料最終卻把自己傷了個徹底。
她擦乾臉上的淚站起來,黑白分明的眼沉沉盯住慕惟珺。
“也省得以後孩子長大了,還要夾在父母雙方的敵對陣營之間,成為他們彼此要挾叫陣的籌碼。”
說完這話她倒是真心地笑起來,彷彿是大徹大悟之後的徹底釋懷。
“對了,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道一聲喜。”她說著用力摘下了緊緊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毫不留戀地將戒指置於桌上,然後朝慕惟珺伸出了手,“雖然有點晚,但還是恭喜慕先生也曾坐享齊人之福。”
戒身刮過無名指上的每一寸肌膚,火辣辣的觸感,細微到每一處的疼痛。但她依舊笑,沒心沒肺的,笑得整張臉都僵了。
似乎這樣子淋漓盡致的痛過一場後,哪怕再不甘,亦知足。
慕惟珺沒伸手,也沒有擋開她的手。
茜薇又看了看他依舊沉鬱的臉,一雙諱莫如深慣了的眼,此時卻平靜漠然。
她收回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它會理解並祝福——為慕先生明夏便可到來的孩子祝福。”
慕惟珺淡淡瞥了一眼她的手,轉而拿起桌上的戒指,燈光下愈發璀璨奪目的光,帶著凜冽寒意直直刺進了心裡。
他緊抿著唇,收手握成拳,試圖將戒指的光芒掩住。
“好!我替她們母子謝謝你的大度,也恭喜慕太太,終於站好了陣營。”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去,黑作一團的身影沉入了濃稠夜色裡。
一桌子精心烹飪的飯菜,直到冷了個透也沒人動過一口。
今天一早就有媒體曝出慕太太茜薇實乃尹浩然的女兒——尹嬿笙。
為免空穴來風之嫌,隨後的文稿裡幾乎把尹浩然短短三十幾載的生平都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