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遠弘此刻的心卻像是有人在裡面敲打著一面小鼓,不住的‘咚咚咚’聽完杜氏的話,那心裡的火苗夜消散許多,神色萎靡。
微微張嘴道:“娘,她很好,我……”
“再好夜不頂事啊,這大戶人家都講究個門當戶對,人家是看不上咱家的,咱也別主動上去讓人踐踏了,早早打消那念頭為好”
遠弘悶悶不樂的垂首回去了。
隨後的幾日,任憑家裡媒婆往來,愣是每一個讓遠弘鬆了口的,梁氏看她煩躁,也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主動開解道:“這各人有個人的緣分,如果老大真的看上人家姑娘,你就去走走看看,沒準這事真的能成吶,再說,現在咱家也算的上是殷實之家,不能滅了自己威風”
更為重要的是,這麼做非得傷了遠弘的心,那小子不愛說話,這心思能藏著一輩子,嗨,兒女都是上輩子的冤家!
被她說的有些心動,杜氏慢慢思忖片刻,最後一手使勁拍了下大腿,咬咬牙道:“你說的對。我這就遣那媒婆過去,我就不信,那家還真敢看不起我兒子”
身後那三百畝的地是開玩笑的嗎?
這話後來跟長著耳朵一般,傳到了漣漪的耳朵裡。漣漪一方面為大哥的勇敢欣慰,另一方面也有著自己的擔心。
這不,仔細想了一晚後,次日清晨,漣漪拉住杜氏,將自己的心思說給她聽。
左右也是怕這大張旗鼓派村裡的媒婆過去,對方覺得沒受尊重,覺得自家沒有誠意,另一方面,害怕這村裡的媒婆叨叨閒話。如果真的不成的話,大哥的臉面在村裡就蕩然無存,難保沒人嫉妒自家,在大哥出門的時候又戲弄大哥,說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自家眼裡的香餑餑。在別人眼裡可沒那麼精貴,況且這些日子因為大大小小的適齡少女都看不上眼,已經惹了一小小批人。
“還是我姑娘想的透徹,就按著你說的辦,我家遠弘是頂好的人,哪裡會讓人看不起!”氣勢十足的說完後,又犯了難。“丫頭,按著你這麼說,那咱家往上數好幾輩兒都是農民,哪裡能找那有頭有臉的人物給你大哥報媒拉線?”
“娘,這你先別操心,我先前因為大哥的事。在鏢局住了些日子,和那姑娘交情不淺,那鏢局的人,我也認識幾個,讓我去是在合適不過的”
漣漪信誓旦旦的保證。
杜氏也覺得這個法子好。兩個小女兒家說些體己話,探探那姑娘的口風,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杜氏收拾了一些山裡的野貨,又在姚大夫快把人燒著的視線下舀出了一小罈子酒,最後覺得誠意不足,又專門拿上褚越前來拜訪的時候帶來的珍品,蒐羅不少給她帶上。
最後整整收拾出來一馬車的東西!
村兒裡的清晨格外寒意凍人,馮通柱去縣裡送漣漪,至於大哥,早在知道漣漪要去縣裡打聽溫顏的心意時,就藏在屋子裡沒再出來。
杜氏知道他臉皮薄,也沒有喊人出來。
驢車迎著微亮的晨曦進了縣裡,父女兩個先是繞過原先的鋪子,不其然看見自家鋪子又被隔壁的餛飩西施盡數佔了去,地面上也不復原先乾淨齊整模樣,彷彿又回到了剛開始模樣。
此刻縣裡大多數的人都沉浸在夢中,只有零散的市井小人並那討生活的奔波在道上。
不過,等驢車繞過那段地方後,又看到騰騰的另一番景象,天氣轉涼,現在撥出一口氣都可以看的見呼氣,那街上賣吃食兒的小攤販們,早就熱火朝天的開始招攬起客人來。
清早兩人來的急,在家裡連那一口熱湯都沒喝上,就被杜氏攆了出來,現在看見那冒著騰騰熱氣的吃食,鼻子又不斷的鑽進那攪人脾胃的香氣,父女倆不約而同的選擇先在這墊吧些。
俗話說有競爭就有壓力,所以就在兩人將驢車拴在一旁,剛走兩步,就不斷有人笑臉詢問。
“大哥要吃鱔魚包子嗎?”
“批切羊頭哩,新鮮的羊頭啊”
“姑娘,天冷來碗雜辣羹吧”
“嗨,駱駝蹄鏡面糕羊羔快來嚐嚐噯”
“酒蒸雞,好吃的酒蒸雞噯,快來嚐嚐吧”
好傢伙,光是聽著這跟唱著一般的吃食,漣漪肚子就打鼓了。
不過礙於大起早的吃那些魚肉膩膩的東西不太好,父母兩個只是坐在那個吆喝的最賣力的少年攤子前,要了兩碗雜辣羹,又去別處買了幾個鱔魚包子,要了碗筍菜淘面。
男人的胃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