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咬緊牙關,奮力邁動雙腿,拼老命向前追趕。
走急奔馬,潛力無窮。
被逼到份上,兩條腿跑出四條腿的速度,硬生生看愣同袍車伕。
“我的個乖乖,眼花了不成?”
坐在大車上,主簿驚掉下巴,連鄉音都冒了出來。
這是四體不勤,三五日方才一操的京衛?
轉念一想,萬事皆有因,必定是心憂北疆戰事,愛國之情使然!
志士,英雄!
主簿頓生豪情。
“我等也不能落後!”
將兵志堅,殺敵心切,何愁危急不解,韃靼不滅!
“快,跟上總戎!”
“是!”
車伕甩起長鞭,聲聲鞭花炸響。
騾馬嘶鳴,幾十輛大車同時加速。一輛接著一輛,壓過相同的轍痕,茫茫大雪中,竟壓出一條五米寬的長路。
此時,鎮虜營外牆被潑上一層火油,十幾名身穿圓領灰襖,梳著髮髻的明人,懷抱不知名的細木,被韃靼揚鞭驅趕,如走投無路的羔羊,跌跌撞撞跑向城下。
距離尚遠,但有千里鏡在手,城下人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少不一,神情中都帶著絕望,卻不似尋常農人。
“這些人不像邊民。”
楊瓚面現疑色,將千里鏡遞給謝丕。
兩息之後,謝狀元和顧榜眼得出同樣結論。
“難不成是韃靼截下的行商?”
“未必。”
“為何?”
“薊州戰事傳出兩月,這個時候,豈會有商人往北?”
雖說富貴險中求,危險係數也不能太高。
這個時候往北,要麼被韃靼抓住,要麼被視為奸細。下場都可能是腦袋搬家。
為了金銀,當真不要命了?
“這些人九成是商人,卻不是當下北上,更不是被韃靼截住。”
城下之人愈近,楊瓚眯起雙眼,嘴角牽起一絲冷笑。
“兩位仁兄應未忘記,潮河所和密雲後衛如何被破,磨刀峪和牆子嶺,又是如何落到韃靼手裡。”
“賢弟是說?”
謝遷看向城下,眉頭驟然擰緊。
“他們是叛國之人?”
“十有八九。”
“這……不可能吧?”
卸磨殺驢,未免太快了點?
“為何不可能?”楊瓚側頭,笑意未達眼底,“韃靼騎兵闖入我境,連下數堡,定對邊軍懷輕視之意,以為強悍無敵,密雲懷柔如探囊取物。這些商人,自然沒了用處。”
不客氣點說,都成雞肋。
在京城時,見過朵顏三衛的朝貢使臣,對草原上的鄰居,楊瓚粗略有幾分瞭解。
壯漢們最注重實際和現實利益。
什麼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歷史評說,全都不在乎。
按照慣性思維,這些商人盡過“帶路”之責,又被官府抄家,全國通緝,如過街老鼠,縱能活下去,也無法繼續行商走私。
再無多大用處,留著也是浪費米糧,不如發揮點餘熱,做探路的炮灰。
作用不大,浪費邊軍幾支箭矢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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