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凌空從河面上走過,落到他的面前,他才算回過神來,趕緊收回視線,道:“頭還有些昏沉,所以就想著用冷水洗洗。”
“嗯。”君卿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自他身邊走開。
封闕轉頭望著她的背影,目光復雜,無法言語。
084 陣眼在哪裡?
半個時辰後。
眾人收拾妥當,準備啟程,不出意外地,沒瞧見白虎護法。
封闕按著君卿的吩咐過去問了一聲,帶回來的話是,外天有稀世靈植出世,白虎護法趕去察看了。
“是青龍護法說的吧?”君卿道,一雙鳳眸明亮清幽,“真是好藉口呢。”
白虎護法是天外天有名的毒師,對於靈植的狂熱不亞於煉丹師。一聽有稀世靈植出世,他急匆匆趕去再正常不過。而且,越是珍貴的靈植想要得到就越是困難,如果白虎護法死了,也能用這個理由來遮掩。
封闕沒有接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不知怎的,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神色,緊低下頭取出一塊玉簡仔細看了起來。
君卿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閉上眼睛靠著車壁假寐了起來。
不過不多時,封闕的視線就從玉簡上移了出來,直直落到了她的身上。此刻的她,安寧靜謐,如同冰雪下靜靜酣睡的雪蓮,叫人不由得連呼吸都放緩,生怕驚擾到她。
他看的正好,不料,眼前突然多出一大片粉色的衣料。
白月施施然坐到了君卿的前面,將他的視線擋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嘴唇翕動,無聲道:“看什麼呢?”
封闕一時間只覺羞惱的厲害,猛的起身,開啟車門出去了。隨後就聽見他招呼侍衛給他尋一匹天馬,說什麼車裡面悶得很,想要透透氣。
“呵。”白月忍不住笑了。
“你又欺負了他了。”君卿也睜開了眼,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說道。
“哪有?不過是逗他玩罷了。”白月道,“怎麼,你心疼了?你可別說你對他有感覺啊!”
“如果,是那個人,那我的確有感覺。可他——”君卿眸光暗了暗,“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就好。”白月好似聽說自己女兒早戀但結果女兒並沒有早戀的母親一樣,長舒一口氣。不過下一秒,她就湊了過來,和君卿肩膀挨著肩膀,“那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啊?和我講講唄。”
“我倒真不知你何時變得如此八卦了。”君卿笑笑,不過有些事一直埋在心裡,終究會發酵的面目全非,倒不如見見陽光,透透氣。
從哪裡說起呢?就從幽幽轉醒的那一天說起吧。
簡陋的院子,大朵大朵盛開的鮮花,孩童們朗朗的讀書聲,還有那個溫潤如水長身而立的男子。
那一碗用光了所有積蓄的補藥。
那一片一起走過的夭夭桃林。
那一把下雨天共同撐起的油紙傘。
那一夜發燒時的悉心照顧。
那一日毫不後悔的選擇。
那一路輕鬆肆意的遊山玩水。
那一次樸實真摯的告白。
以及最後那一刻毅然決然的獨自離開。
白月靠在那裡不住唏噓,君卿嘴角扯出一抹帶著絲絲苦意的笑,半垂的睫羽擋住了眼裡流轉的瑩光。
一直以為,她和他之間並沒有多少故事,可是如今一件件講來,竟然令她自己也覺得驚訝。她就像站在一條巷子的盡頭,走過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然而末了回頭再看,卻發現青石鋪成的路面可愛明亮,牆頭伸出的串串紫藤玲瓏清雅,每一段,都有著獨特的風景。
她突然就覺得心裡憋悶的厲害,二話不說,直接開啟了車窗。
“咔!”
明媚的陽光照射而來,男子修長挺拔的側影,以一種無法阻擋的勢態映入她的眼簾。她抬頭,他俯首,雙目接觸,然後又快速彈開。
好在君卿素來沉穩,她輕咳一聲,面色已恢復如常,“大人,您不上來坐嗎?”
封闕看著她,正要說話,卻瞥到白月那張令他討厭的臉悠悠然出現在車窗右下角。他頓時臉色一變,沉聲道:“不了,你們好好坐著吧,我騎馬就是!”說著,他拍了拍天馬的腦袋,天馬頗有靈性,立刻馱著他向前走去,消失在了車窗前。
“咔!”車窗又一次合攏。
這一整天,封闕也沒有再回過馬車,就連晚上睡覺,都是在暗滄宮那邊搭建的帳篷裡。君卿也不管他,至於白月,更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