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滄璕側過身子,附在她耳邊細細說道:“這個蕭肅,並非人類。”
“嗯?怎麼會?”君卿忍不住一愣,靈物可以化形,君卿早就知道,而且她身邊也有不少。只是,縱然化形的再像,和真正的人類比起來,還是有所差別。比如妖蓮,一頭流光銀髮,周身始終縈繞淡淡的冰魄寒氣,比如焚天,一頭九彩長髮,瞳孔中有隱隱火焰燃燒,再比如休斯,金髮藍眸,五官深邃,與眾不同。
可是這蕭肅,怎麼看都是個人啊,最多冰冷一些罷了。不過,既然夜滄璕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錯不了。對於他,君卿百分百信服。
“那你知道他的真身是什麼嗎?”君卿道,看來她的修為還是不夠啊。
“迷離。”夜滄璕完美的櫻唇中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什麼?”君卿陡然瞪大了眼睛,她曾在藏書閣內的古籍中看到過:北之極有一山,山中生有一靈物,日出為獸,日落為植,名曰迷離。食其者,靈臺清明,終生不被妖邪魔障所侵。
也就是說,只要吃了迷離,這一輩子都不會被心魔所困,也不會被妖邪所擾,更不會被那些亂七八糟的迷魅之術所惑。
只是,“日出為獸,日落為植,可我聽說,他是在嬰孩的時候就被梅殿殿主撿到的。”君卿再次問道。
“呵呵,世間之事多有變數,恐怕他誕生之時發生了異變,所以一出生就可以化為人形。”夜滄璕道,“因此,不能用普通迷離的情況來衡量他。”
“嗯。”君卿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看著她難得露出這般柔軟可愛的表情,夜滄璕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頭。可手剛伸出去,他便想到了現在所處的環境,不由得惋惜一聲,又將手伸了回來。
“咔嚓!”一聲脆響自比試臺上傳來,二人立刻轉頭去看,就見蕭肅用力將手中長劍插入了比試臺中。
此舉頓時激起臺下一陣驚呼聲。
那可是星宿盒啊,無堅不摧,菊殿殿主和梅殿殿主那麼兇猛的打鬥都沒能在上面留下一絲印痕,可他,竟然直接就把劍插了進去。
一時間,原本認為這場比試毫無懸念會是菊殿殿主獲勝的眾人,心中也不免動搖了起來。
然而蕭肅卻是不管這些,長劍插入地面,直直挺立,他兩手空了出來,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沒錯,就是解衣服。
“嘶~”有人倒抽一口冷氣,“他,他,這是在比試啊,他解衣服做什麼?”
“就是說啊,打不過就打不過啊,何必解衣服?這要是輸了,可是更丟人啊。”
“難不成他是想孤注一擲,逼迫自己?贏了,不僅能為梅殿殿主報仇,還能得到那個光芒萬千的位置,輸了,面子裡子的可全都沒有了,所以,不能輸,絕對不能輸。嗯,是了,一定就是這樣!”
……
眾人腦洞大開,瞬間就為蕭肅想好了理由。
碎玉翻飛,瓊屑飄揚,在那一片茫茫的孤寂與蒼涼之中,挺拔的男子玉指翻動,解開了自己的外袍。然後,長臂一揮,將它扔了出來。
那外袍輕飄飄,墜落到地面上,瞬間蓋住了一地的白。
四周頓時死一樣的安靜,不為別的,只為這一刻他身上所流出的堅定和決然。
可他絲毫不為所動,脫去外袍後,他又將那僅剩的裡衣扯了下來。
冰天雪麗裡,他裸著上身。面板光滑,卻不是那種瑩潤的白,而是淡淡的如同蜜一般的色澤,緊實的肌肉,分明的紋理,每一寸,都是力的完美收縮。
他慢慢抬起頭來,視線不偏不倚的送了出去。
君卿一愣,他看她做什麼?
不過,還不待她想清楚,他就已經轉過了頭去。他雙手狠狠啪在了一起,一仰頭,大喝一聲:“現!”
他的髮絲如同夜晚悄悄伸展開的黑影,肆意狷狂,邪魅迷離。周身光芒大作,如霧如繭,將他包裹。
眾人正要驚呼,卻見他又變了。他一踩地面,縱身躍起,那矯健的身子在半空中劃出強有力的弧。只是,就在他即將落下的那一秒,他的身形瞬間模糊,再度展現而出事,已成了一隻似虎飛虎,似獅非獅,背後生有雙翼的猛獸。那巨爪下升起的風,直接捲起了直對著他的菊殿殿主的頭髮和衣衫,簌簌作響,繃若鋼板。
“那,那是什麼?”不少人直接站了起來,震驚萬分的看著這一幕。
當然,也不乏有見識之人,很快就將他認了出來,顫抖著喊道:“迷離,那是北之極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