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幾米的距離,但卻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當她再一次站在小木屋窗前時,整個人汗如雨下,好像從水中撈上來的一般。
“你這次出去,有打聽到卿兒的訊息嗎?”沈羽軒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溫柔到了極點,帶著濃濃的期盼與欣喜,“算一算,她都快二十五歲了,已經是大姑娘了。肯定有很多的好男子去蘭家提親吧?不知道她會挑個什麼樣子的?”
“那還用說?肯定是挑個最好的。”凌寒笑道,然而眼底深處卻有濃濃的煞氣閃過,可惜沈羽軒並沒有看到。
“是啊,最好的。”沈羽軒欣慰的點了點,突然,他自凌寒懷中直起了身子,“不,不,不要最好的,只要疼她愛她能夠一直陪伴她照顧她就好。千萬不能,不能像我這樣。”
他音調萎靡,如同秋日即將凋零的山茶花,帶著濃濃的蕭瑟和悲傷。
“說的什麼胡話?怎麼不能像你?你給我記住了,你沈羽軒,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凌寒一把攥住他的肩膀,強迫他和自己對視,“沒有人比得上你,誰都比不上你!”
“是嗎?”沈羽軒笑了,臉色越發的蒼白,“我真的是好男人嗎?如果我是,我就不會害死自己的妻子,如果我是,我就不會拋棄自己的女兒。我不是,我不是啊!”
“不,你是!你是!你沒有害死蘭臨歌,害死她的是我!那摻了毒藥的補湯是我帶來的,和你無關。我早就想殺了她了,當初,看著你娶她,看著你和她洞房花燭,看著你和她舉案齊眉,看著別人叫她沈羽軒的妻子,看著她生下你的孩子,我嫉妒的都要瘋掉,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不允許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凌寒厲聲道,他眸子猩紅,情緒激動,很明顯是觸到了自己的傷口。
沈羽軒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後,他才幽幽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這又是何苦呢?
凌寒只覺得心臟在滴血,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一點也不想。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那一年他被族中嫡系子弟欺負,趕進了兇險萬分的萬獸谷。他修為低下,幾次三番從獸口中脫生,早已是精疲力竭。看著遠處的出口,他縱然心中有千萬般不甘,但也只能癱倒在地面上,任由鮮血流乾,澆灌身下的土地。
然而天不絕他,就在黑暗徹底降臨的時候,他出現了。
白袍的少年就好像天邊的一抹雲,飄然來到他的身邊。他眉目如畫,整個人似雨後竹林,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碧翠清幽。
他知道他的性別,從一開始就知道。可即便如此,那少年挺拔的身影,精緻的側臉,溫柔的聲音,清潤的氣息,還是像一隻網,將他困住,無所遁形。
或許冥冥之中一切早已註定,他救了他的命,卻要了他的心。
好在,那一年的桑格草原上,他接受了他的心,讓陽光重新照進了他孤苦淒冷的人生。從此,天高地闊,任君暢遊。
只是,他們還是太幼稚,太單純。所謂的天高地闊,只是他們自己想當然,世事難料,他們一個是來自普通小家族的嫡系公子,一個是來自顯赫大家族的旁系廢柴,兩個無權無勢無能無力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隨著自己的心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命啊!
凌寒深吸一口氣,隨著氣管的拉伸,五臟六腑都被扯得生疼。千言萬語最終凝聚為一句:“十多年了,你就不能忘了她嗎?”
“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沈羽軒搖頭苦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所以這罪孽,我註定要背一輩子。臨歌她是個很好的女人,是我負了她,若有來生,我定當做牛做馬還報她。”
“我不許你再提她!”凌寒氣的渾身發抖,一揮手,磅礴勁氣湧出,將身後的木桌砸成碎末。他鐵青著臉,一字字道:“我不許你再提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屬於我,只能屬於我!”
“阿凌,這輩子遇到我,可以說是你最大的不辛,所以下輩子,下下輩子,我會遠離你,讓你好好的過屬於你自己的正常生活。”沈羽軒伸出手牽住了凌寒的手,輕聲說道。
“正常生活?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正常?”凌寒看著他,開口道。
“難道正常嗎?呆在一個虛假的空間裡十多年,不曾外出過一步,這叫正常?”沈羽軒搖了搖頭,“我罪孽深重,如此也算是得到了懲罰,可你不一樣,你只是為了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想通,然後重新開始你的人生。”說著,他雙手撫上了凌寒的臉,“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