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你們表哥在京裡,宦囊豐厚,行醫所得報酬豐厚,想是真的,當年家裡的家底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們外祖母勉強發嫁了我和你們二姨媽,已是一貧如洗,後來你們外祖父、外祖母先後病逝,你們大伯傷心過度也去了,只留下你們伯母苦守著你們表哥,他當時也是長期纏綿病床,當時這一帶的名醫來看了多說活不成了,唉,當時我們家裡也難,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卻是料不到天佑江家,恪哥兒居然治好了病,又考了太醫院當了御醫,接了你們伯母去京中享福,要不是此次京城被逆賊攻破,只怕咱們都再難見一面了。”
說罷又看向竹君道:“你才守完父孝又遇上國孝不好說親,年紀已漸長,在朱家橋本地議親不易,此次你伯母信上只說邀請你們來住一段時間,然而定是有在幾位表姑娘中選兒媳的想法,機會難得,你卻是要好好把握了,王家那幾位姑娘,都十分貌美,你的機會不大,我在這裡不能呆太久,後日便要回去,正是年下家裡事多,只留下你住在這裡,你卻是要好好打算。”
竹君面色通紅,只訥訥應了。
蘭君卻是大叫道:“我也要住在這裡!回家太無聊了!我不回去!”
方夫人斥道:“你姐姐是有正事,你留在這裡她還要照顧你,再一個天氣寒冷,沒人照顧你受涼了怎麼辦,還是隨我回去,我讓人帶你去看戲。”
蘭君只是不依,扭股兒糖似的黏在方夫人身上只是撒嬌。
雅蘭院內,王家三位小姐也在談論著江家。
含璞道:“都說伯母家豪闊,果然的,連個來打秋風的幹外孫女,都捨得下死命的打扮了,那樣大的珍珠,我上次只在餘杭縣縣令回家掃墓的小姐身上見過,只說要幾千兩銀子一串兒,最難得是都那樣大那樣圓,這麼貴重的珠鏈就捨得給這麼小的啞巴戴,也不怕折了福。”
含薰卻是趕緊輕斥道:“璞娘不要隨意亂說,仔細被人聽了去不好,沒準那是別人自己的呢。”
含璞撇嘴道:“我適才如廁已悄悄問過小丫鬟了,聽說那珠鏈就是文恪表哥送的,據說是富商病人的謝禮。”
王夫人嘆道:“原以為江家就此落魄了,孰料居然還有起來的這一天,就連你們祖母都多給了我幾個笑臉,從前說要回孃家,三次能許一次都不錯了,只是家中事情繁多,我住不了幾天便要回去,卻只能留下你們在這裡好好玩一玩,元宵的燈節什麼的都很好看,只是玩歸玩,需得謹言慎行,大規矩莫要錯了,我會把張媽媽留下來凡事有個提點,你們也做出什麼不好看的事體讓爹孃姐妹們都丟了人。”
想了想又說道:“那萱娘也不過是得了你們伯母的歡心,才愛屋及烏,對一個毫無瓜葛的孤女尚如此憐憫,今後對媳婦定也是好的,你們伯母的性格我知道,雖然有時候有些不知變通認死理,對我們兩個小姑子卻是極為愛護,孝敬公婆,守節養子,每一樣都是做得極好,便是我也說不出她哪裡不好來,今日你們也看到了,你們文恪表兄,一表人才,又是醫術高明,任過太醫的,聽說在鎮上開了家醫館,生意極為好,將來新皇安定後,只怕還是要召他入朝的,到時候就是有品級的官家夫人,你們卻是要各憑本事了,只一條,不論誰得了青眼,不許使絆子,姐妹之間須得和和氣氣互相幫扶的才好,這頭婚事不得,我自會好好給你們打算別的好婚事,莫要為這點小事抹殺了姐妹的情誼。”
三姐妹只得齊聲應了。
過了兩日,果然兩位姑奶奶都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卻都是將女兒都留下了,方夫人到底沒拗過蘭君,留了下來,也千叮囑萬叮囑了一番,留下奶媽媽照顧,才不放心的去了。
當下江家老宅一下子多了幾個鶯鶯燕燕的女兒,倒是熱鬧了許多,江老夫人從前雖是有林萱相伴,到底是個寡言的性子,雖然溫柔體貼,卻是話少,如今幾個表小姐個個能言善道,笑語解頤,江老夫人心情頓時舒爽許多,江文恪本事母至孝,看母親高興,對幾個表小姐也一盡東道之誼,年下雖沒有出遠門,在附近鄉鎮診治都不忘給幾個表妹帶禮物,□周到,溫柔斯文,卻又將幾個表妹們心裡的那點意頭都挑了起來。
☆、62速不速之客
這日新雪初晴;江老夫人有些不舒服,特特讓下人去通知了幾位表小姐不必來請安了,自己隨意耍耍,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找下人要;別拘謹了。
林萱早晨聽說江老夫人不太舒服,安頓了曦娘和福哥兒後,因才下雪,也不許曦娘跟著了;便自帶了針去福菊院給老夫人扎針推拿。
江老夫人看她如此周到,心下暗歎: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