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對著橋頭,是一溜的店鋪屋簷。宇文邕想了想,抱著雲瀾在橋頭上蹬踏了幾下,便跳上了屋頂。
雲瀾好半天才回過神,看著橋頭另一面的各式燈籠,片刻後,才掙開宇文邕的懷抱,略微好奇道:“想不到不過一年半的時光,你的身手長進了好多。”
宇文邕笑了笑沒有說話,外間的事情太過憋屈後,他能做的,不過是更加努力的看史書讀兵法和習武藝了,總不能真的做個百無一用的紈絝吧。
“這個可是秘密,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身手其實不錯的。不過,不能上戰場,好身手也和花拳繡腿差不多了。”
雲瀾抬眼看著宇文邕的側臉,半響只得道:“你總有上戰場的時候的。”
宇文邕見雲瀾的神色又回覆了平日的恬淡,不覺道:“你剛剛在人群中縮成一團的樣子,真是難得,欸,好看。”
雲瀾先是一愣,隨即惱怒,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燈海,不再說話。
宇文邕摸了摸耳邊的頭髮,笑了笑,也看向了那沿著長街橋頭蜿蜒的燈海,神色有些恍惚。
站在屋頂的兩人看著燈海,渾然不覺他們也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風景。
對街的屋簷下,站著豆盧家的兄弟倆,豆盧祝�醋盼荻ド系牧餃耍�成�園孜捫浴�
“好了,既然無緣,便不要在想了,你該看的人,在那裡。”豆盧勣淡淡地道,手中已經用力,將豆盧祝�納硤迮ち稅敫鱸玻��蛄撕投孤�啤⑹�巖黃鸌呃吹擬�鎩�
不管是憂傷還是快樂,月落星沉,元宵終究過去了。而宇文邕也要回了長安去了。那裡陰風血雨不斷,宇文邕回頭看了眼同州城低矮的城牆,這才勒緊韁繩,打馬疾馳而去。
三月中,長安城中瀰漫著一股讓人說不出的窒息之感,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山雨欲來天將變的預兆。而宇文邕卻無暇去理會這些變故,他無兵無權,那些事情完全無法插手,他能做的,只是對自己身邊事情和人的處理。
“四公子,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周虎即便將宇文邕交代的事情圓滿的完成了,但是,眉宇間流露出的神色卻是不贊成的。
“周虎,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狠心了?但是我這樣做總是有理由的。李氏這個孩子,是不能留下的。”宇文邕淡淡道。他幾次說服自己放過將出生的孩子,但是每晚的夢中,那個不肖子的所作所為讓他恨不得活活掐死他算了。虎毒不食子,最終也只是想將他遠遠送走,大概沒有在宇文家長大,沒有在皇宮中長大,這個孩子會長成一個正常人,而不是像宇文贇那樣的敗家玩意。
周虎看著宇文邕的神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有領命的份。但是心中卻是對還沒有進門的雲瀾起了不滿——四公子如此對待庶子,會不會是因為謝家娘子的緣故?
是的,在宇文邕在同州期間,李娥姿生了一個兒子。宇文邕回到了長安,看到那個只會大哭的嬰兒,浮起的不是父愛,而是憎惡。甚至也憎惡自己。若不是自己,也不會有這個孩子了。
本來指望宇文邕看在孩子的面上會看重自己的李娥姿,自是體會到了宇文邕的冷淡和厭惡,她不明白,自己明明生了一個兒子,為什麼國公還是這樣的態度?她知道,自己唯一能靠的就是兒子了,所以對於孩子看得極緊,便是宇文邕想使人做什麼,都很難。
這一日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叱奴夫人要看孩子的緣故,剛回魯國公府時,孩子已經被調換了。
宇文邕知道李娥姿會認出孩子的不同,但是那又怎麼樣?她不敢說,也不敢多做什麼。她指望的,只有這個調換了的孩子。可惜的是,這個孩子,不會平安的長大。若干年後,他也不會佔著長子的名額,給自己和雲瀾的孩子佔道。
宇文邕看著窗邊搖曳的牡丹,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就當是自己將阿瀾扯進的這宮廷的補償,自己不會像夢中的那個宇文邕一樣,和幾個膽小懦弱的女人生出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來,這一生,只要和雲瀾的孩子了。
魯國公府裡的侍妾李氏,某日裡突然有些瘋癲起來,對著她的兒子忽冷忽熱,不知所為。短短時日裡,上下僕從都習以為常不再見怪了。
而在同一時間,晉陽城的輔政大臣楊愔府中,也上演著他人不知的一幕。四十九歲的楊愔聽著面前少年的勸說,並沒有出聲。
“大人,小子真的以為不該太過逼迫了平秦王高歸彥,他也是輔政大臣之一,更是皇室宗親,若是太過了,兔子也要跳牆的。”少年眉宇間憂慮重重。
楊愔思考了片刻,才看向少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