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雙眼亮晶晶地:“哦,這可是你說哦。”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這幾日裡我一直在讀詩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不如取一個葭字?宇文葭,你看如何?”
宇文邕唸了兩邊,眸中滿含笑意:“好名字,咱們的女兒,便是宇文葭了。”
……
次日裡,朝堂上依舊為了什麼時候討伐齊國吵翻了天,而後宮之中,李娥姿因為教養皇太子不力,由美人降位為修華,並至大悲寺跪經半年替太后祈福。而皇太子從此則交給叱羅太后撫養,待她回宮之後,也不能再插手皇太子的事情及隨意出西宮苑了。
雲瀾看著李氏蒼白的臉色,心中雖覺得快意,但更多的是複雜,這個女人,是宇文邕的第一個女人。她相信,曾經宇文邕對她是有感情的,不管那感情是深是淺。若非李娥姿實在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會落得這樣的結局的。
永安大長公主見雲瀾臉上的不忍神色,暗道雲瀾還是太年輕了些,李氏的舉動哪裡值得惋惜了?招手讓雲瀾坐在身邊,牽著她的手道:“阿瀾,你啊,要知道惡人不值得同情的。”隨即對著二姐昌樂大長公主道:“再過不久就是臘日,我在鄴都幾十年都沒有好生過下,今年一定要過你們好生熱鬧一下的。”
昌樂大長公主看了宇文護的妻子元氏一眼才開口道:“三妹,就算你不說,咱們也會好生辦一回的。不過呢,二姐還有件事情同你說說。你可有想過替自己找個駙馬?”
別說叱羅太后呆住了,就是雲瀾也愣了下,看向滿臉通紅的永安大長公主,瞬間便想到永安大長公主在鄴都被囚禁著,自然沒有婚配的,如今年過五十說起婚配之事,還真是,欸,有些難。總不能讓她去給人做繼室啊。
永安大長主公主羞惱地瞪著姐姐道:“二姐!我都多大歲數了?還嫁什麼人啊?如今皇帝是侄兒,晉國公是侄兒,還怕我過得不好嗎?”
昌樂大長公主拉著妹妹的手道:“你如今貴為公主,駙馬之事不難。再說了,你終歸要有個家,百年之後才會有香火供奉。你也別推辭了,先告訴二姐你中意什麼樣的駙馬?二姐會和阿元一起辦好的。”
永安大長公主見狀也只得沉默以對了。
雲瀾和永安大長公主在御苑邊的長廊上緩緩而行,見她緊皺著眉頭,雲瀾才安慰道:“三姑母,其實您也不必太過憂愁的,昌樂大長公主也是好意……”
永安大長公主看著花苑裡凋零的菊花,苦笑道:“年少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和大姐、二姐一樣嫁給一個英挺的男子。但是一年又一年,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現在我都過了五十歲,早已經歇了嫁人的心思。不說其他的,二姐所說的百年之後的香火,那和我有幾分關係呢?答應娶我的人,不過是衝著宇文這兩個字而來的罷了。”
雲瀾知道永安大長公主說的在理,靜默了片刻才道:“三姑母,您一個人終歸有寂寞的時候,宇文家子侄眾多,不如看哪家的孩子沒有母親教養,或者合您的心意,便抱在您跟前養育,晉國公和陛下必定會答應的。”
永安大長公主微笑道:“還是阿瀾你體貼人,我在鄴都之時,和大嫂一起將阿胄養大成人。阿胄,就是晉國公長兄什肥的孩兒,如今也不知道他和大嫂怎麼樣了?”,
雲瀾晚上將昌樂大長公主欲同永安大長公主擇婿的事情告訴了宇文邕,宇文邕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青黑。
“你這是怎麼了?前世裡我並沒有在史書上讀到有關三姑的之言片語的記載,她,你在夢裡看到的,莫非是有不妥的地方?”
宇文邕看著雲瀾點了點頭道:“何止是不妥,找駙馬之事差點讓宇文家臉面盡失!”想到堂兄家的宇文至宇文乾祖從中做的事情,他的臉更黑了。
雲瀾聞言呆住了,很快她便知道宇文邕為何會黑臉成那樣了。
那日裡她同往常一樣去含仁殿給叱羅太后請安,一路緩緩而行,看著宮苑中的初冬之景,心性本事頗好的。
“又是一年冬來到了,長安的冬日總是漫長的。”雲瀾看著冷風中飛旋的枯葉,御苑中一片蕭瑟之景,頗為感嘆道。
“夫人興致真好。”白鶴輕聲道。
“這個是當然的,雖然冬天到了,但是有了秋天的收成,以後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白靈眨了眨眼,語帶深意的道。
雲瀾會意,知道白靈的意思是得到了宮中一些小內侍及宮女的投靠?
“三姑母。”雲瀾沒想到昌樂大長公主的大兒媳元氏,宇文護的兄長宇文導的遺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