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了。”
宇文邕想到謝宜,復又想到謝貞,“七弟豆盧突回長安後,時常同謝貞等人見面。昨日裡他還請我放謝貞一家回江陵去。”
“叔父現在就想走?”雲瀾想到前世謝貞回到江南後早逝的事情,頗有些不願,但是謝貞的老母還在,且他是孝順的人,留也留不了多久的。
“明年四月阿梧要娶親了,叔父怎麼樣也該那之後在走了。過幾日我見李氏嬸孃和她說說。”
宇文邕看了眼滴漏,讓人將宇文葭、小璟兒都招來了,攜著雲瀾一起去用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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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朝,宇文邕命令總管長史南鄭人趙文表討伐梁州之亂,至於陝州等地的賑災,宇文邕起身嘆息道:“朕時常再想,為何各地總有這麼多的動亂?說到底還是徭役過重,加之如今天下不平,時常有徵討之事,百姓困苦。朕不想做那亡國的君王,所以不喜大興土木,不喜華服美食,每日約束自己,常懷戒慎之心,所以朕決定,自今日起,除了律法所定的賦稅之外,任何人不得妄自徵加。如此國家長治久安,諸位卿家也能坐得安穩了。”
宇文邕見眾臣都欣然接受了,遂笑著丟下大棒道:“只是光朕如此約束自己,並非久遠之計,還是朝廷空虛啊。所以朕就想著如何才能不加賦讓朝廷不空虛呢?朕想到了去年曾上書朝廷的一個人,衛元嵩。他去歲上書曾說:唐、虞無佛圖國安;齊、梁有寺舍而祚失者,未合道也。但利民益國,則會佛心耳。夫佛心者,大慈為本,安樂含生,終不苦役黎民。朕認為他說得極有道理,不然何以蕭衍都幾次捨身入寺廟,最好蕭梁還不是亡國了?”
大臣們看著皇帝的樣子,有些懵,皇帝的意思,是向和尚們伸手要錢?這也太不像樣了點吧。
“陛下,臣以為陛下還是三思為好,天下僧侶眾多,且百姓大多信奉,陛下若強行抑佛教,只怕引起動盪。”於翼出列道。
宇文邕沒有反駁,只是道:“文若,你可知道咱們大周有寺廟多少座?僧侶多少人?眾卿家誰知道?”宇文邕冷哼一聲道:“朕告訴你們,寺院足有一萬餘所,而僧尼則百萬之眾,咱們大周有多少人?軍隊裡又有多少人?你們想想吧,那些和尚尼姑整日裡做什麼?他們佔的土地得去的人戶,可是咱們大周的。求兵於僧尼之間,取地於塔廟之下。朕並不以為過。”
眾臣居多靜默,皇帝既然這樣說了,他們還能說什麼?況且他們也覺得寺廟的勢頭確實猛了些。
“陛下之意,臣等明白。只是也並非所有的僧侶都是禍害,陛下能否給定時限讓人還俗呢?”
宇文邕笑道:“朕也非不通情理之人,如今正值年末,也不好大動干戈了,年後再辦不急。”他可不想和夢中的自己一樣,讓僧、儒、道又來一場大論辯,夢中的自己親自上陣,還不是輸給了能言善辯的高僧?
散朝後,御道之上,下大夫來和同楊堅緩緩出宮城,他見左右人都在議論,便湊近楊堅耳邊笑道:“公爺你說,陛下拿著和尚做筏子真的只是為了錢財土地戶口?不是為了那句黑衣當王麼?”
楊堅面色一整,低聲道:“來大人慎言,小心禍從口出。”
來和尷尬一笑,“我這不是說笑嗎?對了前些時日聽說有人給你相面了?怎麼樣,那相士怎麼說?”
“不過是說我生來富貴氣宇不凡罷了。”楊堅微笑道,心中卻在想著那相士所說自己將貴不可言,什麼樣的命才能稱為貴不可言?楊堅可沒有那樣蠢笨,將這話傳出去。來和剛才所問的,也是自己所擔心的。大周皇帝的龍袍是黑色的,以黑色為尊。而僧侶們的僧袍也是黑色的,皇帝針對和尚們,未嘗不是忌諱那“黑衣當王”的傳言。
“喲,也是,你承襲老國公的爵位,自然是富貴無雙了。”來和有些失望道。
楊堅看了一眼遠處的趙國公宇文招,想到沒來上朝的宇文直,想到天子的隱忍,所有的想法都按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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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瀾看著紅黑相間的繡有翬翟的褘衣,其上亦有十二華章,袖口和衣邊用紅羅為緣飾,莊重中透出華美。這是冊後時她穿的衣服,再看一邊的后冠頭飾,雲瀾有些擔心,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夫人,謝大家來了。”阿草小心地看了一眼鳳袍,得意雲瀾要做皇后了。
雲瀾一聽謝貞的妻子李氏來了,忙去了偏殿見客,怎麼著也要勸著謝貞再留大半年。
李氏的心思可和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