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的面龐,只得嘆道:“這些事情我有分寸的。
你好生養病,即便真有那一日,我也不會覺得難以面對四叔。”宇文護自始至終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自己是為了大周好,為了宇文家的基業好。四叔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你養好了身子,咱兄弟倆也好一起東征啊!自當年離開晉陽之後,這麼多年裡,也沒有回去過。說真的,還是怪想念的。而且,我阿媽、三叔母及三姑母尚在晉陽呢。”宇文護還是說了他煩惱之事。
賀蘭祥看宇文護的神情,知道他是聽不進去自己的勸。心中苦笑,暗自有了主意,定要在自己嚥氣之前,告誡五個兒子,一定要和表兄一家子遠著點。
“表兄你如今身份特殊,只怕高湛不會輕易送回大舅母的。倒是三舅母和三姑母,高湛應該不會為難的。除非咱們大周大軍逼近,讓高湛不得不放人。不然,你便只能受高湛挾持了。”
賀蘭祥眯著眼睛回想幼時的情景,大舅母閻姬歲並沒有多少件事,但是性情堅韌;二舅母賀拔氏,性情溫柔,但是卻已經不在世上了;三舅母訖幹氏,性情潑辣,卻很愛護自己同一眾表兄弟地。至於三姨母,和自己的母親及二姨母的長相很相似,也不知道這麼多年為奴,是否也蒼老至極?
陷入回憶中的賀蘭祥,雙眼無神,顴骨兩側發紅。將宇文護嚇得不輕,慌忙喊門外伺候的奴僕去請太醫來。
宇文護看著發須大半蒼白的表弟,心中一陣後怕,自己比表弟還年長兩歲,是不是也會有這麼一天?呆愣中被賀蘭勤等人請回了廳中。
而賀蘭祥臥房之內,七個兒子俱都在床榻之前,都是悲痛難掩。
賀蘭敬為長子,他見賀蘭祥似有話要說,忙起身握住他的手,一臂使力將父親半撐起道:“阿父,您別急,有什麼話交代我兄弟幾人的,慢慢說,兒子們都在這兒呢。”
賀蘭祥看了一眼長子,隨即掃過其他諸子才笑道:“你們兄弟幾人如今都身居高位,阿敬,你是化隆縣侯,以後還要承襲我的爵位;阿讓,你是大將軍鄜州刺史;阿璨,你也不差,乃是左宮伯……你們兄弟能身居高位,並不是因為你們都是才能傑出之人,更是因為你們是宇文家的近親。所以你們得牢牢記住今日阿父所說的話,你們要效忠的,是宇文家,而非你們表叔一人。待為父去之後,和晉國公不要走得太近了,免得惹禍上身。至於皇帝那裡,若是有危難,不到緊要關頭,你們不要插手。明白了嗎?若是你們不遵守阿父我今日說的話,他日九泉再聚時,不得葬入賀蘭家的祖墳之中。”
除了賀蘭璨外,其餘諸子都是滿臉詫異,最小的賀蘭隆還猜想是不是表叔宇文護剛剛同父親起了什麼爭執呢。不可,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想的,在這個孝比天大的時候,他們誰也不敢不遵賀蘭祥的遺言,紛紛立誓。
不久內室之中傳出賀蘭兄弟們悲痛的哭聲,讓在外廳的宇文護聽了,渾身冷顫了一下。
保定二年潤正月二十九日,柱國大司馬涼國公賀蘭祥逝。
雖則賀蘭祥是表兄,但是作為皇帝的宇文邕及皇妃的雲瀾本不用親臨弔唁。但是宇文護之故,賀蘭祥的喪禮辦得極大,比之當初兩個被殺的皇帝兄長的喪事來也不遑多讓了。
雲瀾見宇文邕人前也是一副悲痛的摸樣,但是在昭雲殿中,卻是似喜似悲。
“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雲瀾坐在宇文邕身邊,捏著他的大掌道。
宇文邕輕嘆一聲便將賀蘭祥臨終前交代給賀蘭家兄弟的遺言告訴了雲瀾,末了嘆道:“表兄比之堂兄,見識強了何止三分?可惜,他這幾年一直隨著堂兄的意思來……”
雲瀾靜默了片刻才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了。雖然涼國公之前參與了晉國公廢黜略陽公之事,但是他其實並沒有殺心的,不過是他錯估了宇文護的心胸氣量而已。他雖然有遠見,但是卻也無力同晉國公想抗衡。再說了,他同晉國公及你同為表兄弟,但是這其中的情分,卻是相差了極遠,他自然是偏向晉國公的。如今他去了,於晉國公而言,是少了一個極為強建的左臂右膀,於你而言,是少了賀蘭一家的敵對之人,甚至可以說是隱隱多出了幾個幫手。”
宇文邕點點頭道:“我也知道你說的在理,表兄一去,堂兄身邊的人,也沒有多少是有才能之人了……”
雲瀾輕輕靠進宇文邕懷中,輕聲道:“昨日裡我見了阿雲,她看樣子過得很好。她還拉著我的手好一會兒呢,告訴了我一個訊息,說是晉國公家的元氏嫂子的娘子,收了兩個極為貌美的女奴,給了她們良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