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重臣的朝賀,即天王位,大赦天下。
同州刺史府中,一片寂靜。宇文邕身著素袍對著長安城遠眺,自從得知趙貴被賜死,獨孤信被逼自盡後,他就知道會有這一日的。果然,三哥不僅被廢黜,還被毒殺了,大哥被趕逼著登上了大位。大哥的性子雖然比三哥溫和許多,但是宇文家的男子又豈是真正的文人?也不過是比三哥多忍耐宇文護一段時日了。
“四公子,今日乃是新王登基之日,您還是換下素色的袍子吧。”李娥姿有些糾結,想了想還是上前殷勤勸道。
宇文邕心緒不佳,冷眼看了李娥姿一下,轉身去了書房。王顯、謝宜等人正在書房等著他。
“四公子已經為了先天王著了一月素袍,已盡了手足之情。如今長安城中風雨正急,公子還是小心為上,還是換上衣袍為好。”謝宜老成,知道其中的輕重,這事兒傳回長安的話,勢必是場麻煩,小心穩妥為上。
宇文邕苦笑了一下,轉回了後院去換衣袍了。
不說宇文邕等人的各種反應,雲瀾依舊每日裡往孫大夫處學醫,時不時地跟著他在村中走動,想到大弟謝梧,不能讓他成為不識疾苦的世家子弟,徵得了褚氏的同意,還帶著他一起隨著孫大夫往村間去了幾回,其後倒真的懂事多了,讀書習武也越發的用功了。
“孫大夫,不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心疼孩子,只是福雲寺的師傅說了,只要讓我家女兒三天不沾吃食,跪拜菩薩二十四個時辰,這病也就好啦。”陳家村的婦人方氏攔住了孫及雲同雲瀾一行。
不說孫及雲滿心的不滿,就是雲瀾也是心生怒氣,這方氏的女兒不過是患有痰症,不得勞累傷神傷身好生用藥兩個月也就會好了,但是方氏這一折騰,這大好的娘子很可能折騰沒有了。只是任雲瀾等人好說歹說,方氏也不鬆口。
“算了,阿瀾,我們走吧。”孫大夫行醫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見狀也不多說,帶著雲瀾和幾個小藥童便離開了陳家村。
“想不到陳家村一村的人都被福雲寺的尼姑給蠱惑了。”雲瀾不滿地道,即使她重生了,只在心中尊敬諸神佛,卻不大也相信這些個和尚尼姑的。
孫及雲嘆了口氣,看著幾個年輕貌美的尼姑從路的另一端走了過來,和自己一行人擦肩而過時,臉色突然一變。
雲瀾見狀,也有些詫異,待幾個尼姑走遠了,她才好奇道:“師父,是不是那幾個尼姑有些不妥?”
孫及雲是知道雲瀾的身份的,也不隱瞞他剛才的察覺到的東西道:“剛才那幾個尼姑應該不是正經的出家人,她們緇衣下的鞋子乃是紅色的繡鞋,身上也隱隱有一股脂粉味兒。”
雲瀾一驚,她並非是真的九歲女郎,心中清楚那幾個尼姑應該是名為出家人,暗地裡也不知道做著什麼勾當呢。忙讓謝鐵帶著一個家僕去打聽去了。待他們回到了同州城,謝鐵打聽到了的事情也清楚了,原來她們就是福雲寺的尼姑,寺中大多是年輕的娘子們進去的,時常在附近的村子施捨,名聲倒也不壞。但這是表面上的,暗中福雲寺卻很有些問題。
謝鐵看著雲瀾,吞吞吐吐的有些問難,那些骯髒事情如何能當著大娘子的面說出來?
見到謝鐵如此,雲瀾如何猜不到實情?她也不逼謝鐵說,只是道:“若她們做了違法之事,一會兒回府了,你同阿父稟告一番吧。”
謝鐵鬆了一口氣,應了。孫及雲也感嘆雲瀾還是有著大家女的行事規矩,也不覺得不好,讓雲瀾回家去,他帶著藥童自回醫館去了。
雲瀾沒有想到,福雲寺之事,扯出了同州城許多的寺廟來,和尚欺男霸女,尼姑暗地為娼。謝宜更是因為此事,在同州一地深得百姓尊重。而云瀾才算明明瞭,難怪前世宇文邕要禁佛了,當真是隻有菩薩像是光潔的,廟裡的人沒幾個良善的。
就在謝宜在同州和僧尼們相鬥之時,長安城中的宇文護的地位越發的穩固了:十月八日,大柱國太師趙國公李弼去世;六天之後宇文護讓極為親近的表弟,大將軍昌平公尉遲綱(宇文泰的外甥,尉遲迥的弟弟)為柱國;二十九日,宇文護令陽平公柱國李遠自盡。至此,長安城中,再也無人敢質疑宇文護了,即便是身為天王的宇文毓,也不敢。而也是這一天,江南發生了一件大事,蕭梁的相國陳王陳霸先廢黜了南梁的皇帝蕭方智,自立為帝,建國為陳,他便是史上的陳武帝。
這一年的年末,並非只有江南風雲激變,齊國的高洋同樣在做著他認為的大事。齊天保七年(即公元556年)以後,高洋一改前幾年的英明神武南征北戰的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