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裙尾逶迤在身後,隨著她走動,頭上的紅蓋頭也搖曳生姿,荀陽瞧著,自己盼了半輩子的女子正穿著大紅的嫁衣朝他走過來,心中湧起一股暖暖的滿足感。
一直到沈雲初上轎前,蕭鳳安都緩步跟在她身邊,看到一身新郎吉服的荀陽,才鄭重地說了一句,“從此,她交給你,你要好生待她,否則我就搶走了。”
聽到這種威脅的話,荀陽沉了眸子,也鄭重地回答道,“你放心,我會待她千般好,不會給你機會。”
荀陽就站在她旁邊,與她並肩站著,說話的時候撥出的氣息還會拂動紅蓋頭,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沈雲初竟然一陣緊張,聽他如此鄭重其事的誓言,心頭又覺得歡喜甜蜜。
待她被喜婆扶進花轎,還迷迷糊糊地歡喜著,直到花轎被抬起來,她才舒了一口去,心道,嫁人委實太辛苦了,折騰了好幾個時辰,終於可以補補覺了。
倚在轎壁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歪著腦袋已經睡著了,轎子忽然一顫,她手中的蘋果眼看要滾出去,沈雲初一驚,趕緊伸手去接,只是經過這一折騰,轎子晃得更厲害了,她堪堪扶住花轎的小視窗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剛要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手背抓住了!
那熟悉的溫度與熟悉的觸感,都告訴她抓她手的人是荀陽,沈雲初心中一慌就要把手撤回開,誰知道她不動還好,一動彈荀陽抓的更緊,還趁機捏住她的手指撓她的手心,一股酥軟的感覺盪漾開來,沈雲初暗自咒罵,當真是個不守禮儀的偽聖人,哪有在婚嫁路上就迫不及待地調戲她的,擰著性子非要把手抽出來,荀陽好似故意要惹她發飆,任憑她怎麼躲都掙脫不開,沈雲初一急,將他胳膊拽進來,狠狠咬了一口。
荀陽吃痛,倒抽一口涼氣,似乎是陰謀終於得逞了似得,低聲笑道,“牙尖嘴利的小野貓,看來你還是不夠累,別怪為夫不疼惜你的身子。”
沈雲初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反駁他,只聽到他揚聲道,“再多轉一圈,婚嫁之路越長,夫妻恩愛越長久。”
婚嫁的隊伍聞言高興地顛轎子,多轉一圈,他們拿到的銀子就越多,只是苦了沈雲初,還要被顛簸一路,她發誓,以後打死她也再不坐轎子了!
荀陽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將她顛的累暈了,好任他搓扁揉圓!
又走了好長時間,沈雲初幾乎要求荀陽停下來的時候,終於聽到有人高喊,“新娘子道,落轎,新郎踢轎門!”
沈雲初迷迷糊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面熱鬧的歡呼聲,接著轎子被荀陽踢了一腳,意味著要給新娘子下馬威,婚後不能被新娘子牽著鼻子走,沈雲初本來就不爽他,新娘子回踢轎門的時候,可是卯足了勁踢了一腳,連花轎都晃動起來了。
外面觀禮的賓客鬨堂大笑,似乎聽到韋莊調笑了一句,“新娘子威武霸氣,少師大人以後可終於有剋星了。”
接下來是跳火盆拜天地拜高堂之類繁瑣的禮儀,沈雲初被人攙扶著,手中牽著紅綢子,又累又餓,簡直是要頭暈眼花了。
好不容易聽到一句“送入洞房”,便感覺荀陽牽著紅綢緞的另一頭,將她牽進了某間屋子裡,溫潤的大手扶她坐下,又是一陣祝福的話語,說的沈雲初幾乎要昏昏欲睡的時候,才聽到有人說要揭蓋頭了。
沈雲初終於打起精神,眨巴眨巴眼睛,要努力做到雙眸如電,準備瞪他一眼,誰讓他在婚嫁路上如此捉弄她,算計她,明擺著自己想再坐著高頭大馬威風一下,享受新郎如沐春風的感覺,還非要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結果等了許久,不見他揭開紅蓋頭。
沈雲初不由得攥拳頭,心道,再不揭蓋頭,自己動手,這時候聽到耳邊愉悅溫潤的笑聲,頭上一亮,荀陽那張如詩如畫的容顏放大在他眼前,
沈雲初沒出息的。再一次。看的痴了。
“新娘子好漂亮啊!”
“新娘子也好花痴啊!”
為了圖個吉利,會讓族裡的小孩子在婚房裡觀禮,這時候剛聽到稚嫩的童音,沈雲初才猛然醒悟,有好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呢,禁不住臉上一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啊,丟人了啊,只怕以後說起來,人家會說,他們成親,不是新郎盯著新娘子使勁看,而是新娘子盯著新郎看呆了,只怪荀陽生的太禍水了!
啊啊啊!
喜婆們說了許多誇讚的話,吉祥的話,祝福的話,然後有人端著喜盤過來,上面放著一把剪刀,那婆子又道,“剪下一縷發,連成同心結,得此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