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燉的墨魚粥,不僅色香味俱全,還大滋大補。”
她自然聞不出味道,使勁抽抽鼻子也沒聞出個所以然來,但見那粥中隱隱間有燉的幾乎融化掉的墨魚,墨魚的肉質比尋常語柔發黃,因而能看見晶亮爛熟的米粒上面微微沾著焦黃的魚肉,粥裡面又點綴著星星的綠色菜心,看一眼就想都吞吃到自己肚子裡。
“你從哪裡弄的這些吃食?”沈雲初毫不客氣毫不見外,有好東西不吃不是她的風格,她很自覺地在荀陽對面坐下,伸手舀起一雙筷子準備大動干戈。
荀陽見她不生氣,故作驚訝地提醒道,“咦,方才你手中拎著的是什麼?”
沈雲初頓時咬牙切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大廚房忙碌了半晌,滿面塵灰煙火色的,回來卻看到荀陽無限滋潤地吃著山珍海味,再看看自己做的那幾碟小菜,頓時覺得拿不出手,禁不住怒道:“先生你有早膳吃,為何不早些告訴阿初?”害得她在大廚房勞累了半晌,結果都成了無用功。
荀陽無辜攤手,巧舌如簧,“我方才不是告訴你,天上會掉餡餅麼?可是覺得藥老的膳食不合你胃口,所以才想自己親自動手做的?阿初你是我的婦人,身為你的夫君,我自是要百般體貼你的,又怎捨得讓你受半分委屈,你若是覺得不合胃口就要早些對我說,我也好讓藥老依著你的胃口改進廚藝就是了。”
這話委實是溫柔又體貼,好似將她看的多重要,但是仔細斟酌,她如今聞不到嘗不出,怎會知曉不合口味,分明是荀陽的故意推托之詞,想明白這點,沈雲初不僅不感動,反而心中越發惱怒,這種惱怒卻又說不出口,也顧不得計較他的夫君夫君的稱呼,只覺得有種被算計了卻是她活該自找的感覺,垂著眸子緩緩地吞吐,壓下心中的怒氣,一語不發。
荀陽說話間很體貼地將沈雲初帶過來的粥與菜統統擺到桌子上,好讓她寒磣人的吃食與藥老的奢華早膳做出鮮明的對比,他撫額半晌,見沈雲初分明動了怨氣卻忍氣吞聲,突然恍然悟到,“哦,為夫明白了,原來我家小乖乖喜歡這種清淡至極的口味。”
“你才喜歡吃這種寡淡無味的,你全家都愛吃!”沈雲初在心中默唸無數遍,忍了好久才終於擠出絲笑意,“我如今食不知味,覺得做得太好吃也是種浪費,委實不尊重太后她老人的號召,因此故意做的清淡了些。”
荀陽故作認真地點點頭,“我家阿初思慮甚是周全,反正你如今聞不到香味,也品不出滋味,吃什麼都一樣,藥老這粥給你喝委實是浪費了,不過你切莫自責,也切莫客氣,我替你吃了便是。”
說完也不給沈雲初反應的時間,當真將他剛端給沈雲初的那碗墨魚粥端到自己面前,瓷勺已經舀了出一口塞到自己嘴裡,忍不住點頭讚道,“這味道絕對是世間第一無二的,連醉吟那廝也及不上。為夫府中的藥老可不是日日下廚的,只是他聽說你昨夜做了他家夫人,這才決定下廚給他家未來的夫人補補身子,說是怕你被為夫給累到了,心疼主子。”
沈雲初呆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荀陽話中的意思,也就是說,他昨日夜宿沈府梧桐苑的事情,已經傳遍少師府了,對藥成痴的藥老,還以為她與荀陽提前洞房了,所以大早晨親自下廚燉了一碗大補女人血的粥食,是這意思麼?
也就是說她賠上了一世清名換來的那碗大滋大補的粥,統統都進了荀陽的肚子?
沈雲初頓時將荀陽手中的粥碗搶過來,“既然是燉給我吃的,你為何要替我解決?”
荀陽故作驚詫,“你不是喜好口味清淡的白粥配鹹菜梗子麼?”
“那白粥是做給你吃的!”沈雲初氣鼓鼓地瞪著荀陽,她的一世閨譽啊,在少師府怕是毀的渣都不剩了!
荀陽頓時很受傷,“阿初,我對你不好麼?你為何要做白粥苛待我?”
沈雲初沒時間搭理他,嘴巴里塞得滿滿的,嘗不出滋味來,但是也知曉這碗粥絕對是絕味佳餚,單是如此想著,便也覺得這滋味端的是好吃,吃著吃著甚至嚐出了那種入口即化,齒縫中都是墨魚香氣的味道!
不對!
不只是墨魚的馨香,還有各種各樣的味道,她深深地吸鼻子,筍的清香,雞丁的濃香,沈雲初驚喜道,“荀陽,我能聞到味道了!”
荀陽聞言頓時靠了過來,不著痕跡地將她抱在懷裡,問她,“那你如今可曾聞到我衣袍上的味道?”
沈雲初湊過來聞了聞,笑靨如花,“杜若的氣息,先生,我真的聞到了,是杜若的氣息!”
“那你可能猜到我方才都吃了哪盤菜?”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