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他走吧。”側身一讓,示意二人進屋。
暮雲見到衣衫不整的秦天俯在床榻上的樣子,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一個勁的吶吶自語道:“秦天這次是載大了,竟然還不及一個女人……太丟人了……”
冷羽始終未曾開口,及至榻前,才微感不妥,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下了蠱,不用緊張!”她,說的雲淡風輕。
“你瘋了!”暮雲的臉色驟然唰白,瞪眼看她,“你知不知道,他都為你做了些什麼?你竟然對他下蠱,快幫他解了!”
冷羽沉默,附上秦天手腕,診脈。
“等他醒了,告訴他。潛心蠱,由髓入心,至八脈。乃‘治情’之蠱。他若想我一次,便會昏睡一次,思之愈深,昏睡愈長,不過,醒來之後便會忘記先前思慮的一切。想一次,睡一次,忘一次……”
“你……你……瘋了……他要是知道,會殺人的!”暮雲怔然而斥。
“蠱母,我已種入體內。我一日不死,蠱一日不解……他會忘記的……我們的回憶……經不了他幾次昏睡,便沒了……”
飛過,帶起片片紅葉,飄然凌亂,肆意飛舞。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胭脂對著後方一抹暗黑,冷言道:“出來吧。回去告訴葉楓,管好他自己的事便好,以後,不要再放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進來了。”
------題外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愛到深處,便像從來沒愛過一般……
第八十三章 燃情
紅葉翻飛,雲卷霞舒。落日西沉,晚霞藹藹。
楓苑,玉楓齋。
軟榻上,滿是秦天殘留的味道,不知何時,他身上竟沾了龍涎香,久久迴盪,縈繞鼻息。玉枕,細軟,繚亂四散,惹人心悸。
長睫微闔,秀眉深斂。淺寐中,側身蜷縮,眼角,結出一抹晶瑩。
一雙玉白般溫潤的手,輕柔的附上美頰,拭去點點淚珠,微滯,撫上眉心,試圖舒展緊擰的紋理。是夢見了那個人?令她在沉睡中,都無法釋懷……
猛地,手,驟然被抓住。手下的人兒,倏地睜開眼,眸中暗噙一抹幽紫,濃情瀲灩。只是,待看清眼前的白袍錦緞,一閃即逝,重回了往日的澄淡,微感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纖指,鬆開他的手腕。方才乍醒間的那束幽紫,令他怔然,這瞳色,怎的會……?琢磨不定,待定睛再看之時,竟一如往昔,彷彿那一剎的魅紫,根本不曾出現。難道是他眼花了……?收斂心神,雲淡風輕的回道:“醒了?”
“恩……”看著自己垂落的手。心下冷笑,真是瘋了,她竟以為是他……他,還怎可能去而復返。
起身下榻,放眼屋內,驚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窗明几淨,井然有序的陳列,幾乎讓她慌神,有一瞬,甚至以為,滿室狼藉、玉碎瓷裂的凌亂,不曾出現。
“沒來多久。去了夢軒閣找你,珠珠說你偷了莫離的酒,獨自一人躲在楓苑偷喝。”微頓,略帶嗤笑道,“不過,似乎你的酒量……並不是很好,搞得一室狼藉……害我一番好整。”南宮瑾的語音,永遠都是這般溫潤綿密,波瀾不驚。即便是“偷酒”這種話,從他空中說出,便如“吃飯睡覺”一般理所當然,沒有半分不妥。
“她告訴你……說我偷酒?!”無奈一笑,心下卻並不在意。
南宮瑾頷首,打趣道:“你的丫頭,對誰都是這般推心置腹?”
聞言輕輕搖頭道:“推心置腹嗎?那可不一定,珠珠……只有見了‘貌似潘安’的俊顏,才會變得口無遮攔……”這點,確是真的。珠珠對葉楓便是如此,毫無招架之力,幼時,她的所作所為,總瞞不過他。
微攬薄衫,赤足下榻,推門而出。
夜幕星辰,籠罩蒼茫大地。一輪明月灑下,照亮半壁紅霜。風起,吹動片片紅葉,窸窸窣窣,婉轉翩躚,只不知為何,竟蒙上了陣陣蕭索薄涼之意。
因酒,還是因人?變得如此貪睡,奢戀夢覺。
烏髮薄紗,初秋夜風,不禁打了個哆嗦。驀地,身子一輕,竟被人側身抱起。耳邊,低語呢喃:“風大,你腳上有傷,又不愛穿鞋,若想出去走走,我便抱著你吧。”
一滯,垂首循望,竟真的赤足下地,忘了穿鞋,足上還裹著那人綁的布帶。“你……沒有什麼話想問我嗎?”比如,為何藏匿獨酌,為何碎瓦凌亂,為何受傷……?
他突然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