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好傷口,溫柔將冷澈在床榻上放躺好,往他嘴裡送了一粒藥丸,絞了浸在銅盆熱水裡的帕子,為冷澈輕輕擦拭著額上的汗珠,再慢慢為他擦拭身子,因為他身上有傷,不宜沐浴,所以只能這般幫他淨淨身子才好施以針灸,待幫冷澈擦拭完身子,拿過讓小二準備好的乾淨衣衫為他穿上,最後才端過小二煎好的湯藥,慢慢喂冷澈服下。
讓冷澈平躺在床上之後,溫柔拿出了特意帶在身上的銀針,為冷澈刺穴,隨後拿起匕首再次劃破了自己的左臂,讓冷澈飲下自己的血。
最後,溫柔為冷澈蓋好了衾被,自己則疲憊地靠坐在了屋裡的太師椅上,微微闔上雙眼以作小憩。
所有的所有,溫柔都未曾察覺,她的一舉一動,皆帶著輕柔,生怕會弄疼了他一般。
她只是不明白,她從沒有如此照顧過任何人,亦沒有如此緊張過任何人 ?'…99down'
她明白她心底的那種突然揪緊的感覺是緊張,是對於他的緊張,可是她不明白,她為何會緊張他,她是不論對誰都沒有過多情感的人,從來她緊張的物件都是組織交給自己的任務,從不會對任何人緊張,如何就會緊張他?
難道——
溫柔被自己心底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住,竟驚得她猛然睜開了雙眼,不,不可能,怎麼會是那樣的一種感覺,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溫柔再次望向躺在床上的冷澈,可是為何,心跳得會這麼厲害……
她緊張他不過是怕他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大夷便倒了一根支柱,這樣她還如何對得起祖父的囑託?
對,一定是這樣。
如此想,溫柔緩緩站起了身,走到窗戶旁看了看天色,只見已是夜幕攏上,此刻想必他們也快到了漕城,去往狹官道的暗衛,不知事情能否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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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漕城方向往帝都方向的官道上,幾輛馬車在賓士,車伕手中的馬鞭不斷地抽打在馬背上,頻頻滾動的輪軸帶起了一地的塵埃。
然而,馬車雖然處於疾馳狀態,卻是行駛得極是平穩,坐在馬車裡,與緩轡走馬的舒適感相當,可見馭手駕車技術之精湛。
馬車裡,藍王一臉寒霜,看著躺在身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嚴無離,眼底盡是殺意。
突然,馬車輕輕晃了一下,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路邊的石子,藍王微微抬起了眸子,輕輕敲了敲車壁,馬車便慢慢停了下來。
“主上,有何命令?”馬車外,有侍衛的恭敬的聲音傳來。
“車伕何在?”藍王冷得透骨的聲音低低響起。
“屬下在。”手執馬鞭的車伕應聲稍稍往前站一步。
只是,車伕的話音方落,一柄利劍便刺入了他的心口!車伕還在怔愕中,不可置信地盯著刺在自己心口的長劍,一句話還未說,長劍便被執劍之人毫不留情地拔了出來,噴濺的血液濺滿整個車簾,車伕睜圓了眼倒在了地上,一旁的侍衛從始至終只是低著頭,未敢出一聲,便是連一點驚嚇的反應都不敢表現,車伕一倒下,便有另一名侍衛上前,兩人一齊將車伕的屍體抬到一邊。
馬車裡的藍王慢慢收回了劍,用帕子輕輕擦拭著劍上的血,冷冷道:“馬車顛簸,該死。”
“主上說得極是。”馬車外的侍衛雖然覺得驚駭,卻知誰若是敢不認同主上的話,便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們極是會察言觀色,絕不敢說錯一句話,“這輛馬車已經髒了,主上可要換一輛馬車?”
“不必了,換上一方新的車簾,繼續趕路。”將手中的劍擦拭乾淨,藍王立刻將手中沾了血的帕子扔掉,生怕多拿在手裡一會兒,就會髒了他的手一般。
“是,主上。”
侍衛才退下不到一小會兒,一方嶄新的車簾便已掛好,車伕已被藍王一劍殺死,侍衛們皆知藍王正在最不可得罪的時候,也不敢有商量,其中駕車技術最好的一人不得不咬著牙坐上藍王車駕的馭手之位,其餘人皆不禁為他捏一把汗,希望他可以平安到達帝都……
車簾放下,馬車從新上路,藍王坐到了嚴無離身旁,用帕子親自為他擦拭著額上密密沁出的細汗。
傷口雖已做了處理,包紮好,可是傷得太重,必須儘快回帝都,找最好的御醫,才能醫治好嚴無離身上的傷。
藍王的眼裡蒙上一抹心疼之意,若非他覺得在帝都等著太過無趣,便也趕到了漕城之外,想要親眼目睹漕城是如何毀掉的,誰知還未到漕城,竟然發現了身受重傷的嚴無離與堪亦,若非他出現得及時,嚴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