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瞧著李伯一副嚴肅的模樣,不禁也端肅坐著,從李伯的眼神裡,她知道李伯要說的必然會是大事,“李伯請說。”
李伯從貼身的裡衣裡掏出一塊手心大小的白玉牌,神色莊重地將白玉牌遞給溫柔,道:“小姐,這是老爺彌留之際交給老奴的,讓老奴轉交給小姐,誰知老爺才去,少爺便和趙姨娘將老奴趕了出來,若不是老奴裝瘋賣傻,怕是早丟了這條老命。”
溫柔接過白玉牌,發現上面刻著的既不是族姓“溫”,亦不是溫家族徽,而是夷國的皇姓“冷”!
“這便是李伯你那日拼死護住的東西?”溫柔還記得那日李伯被痞子追打的情景。
“正是,老奴將它護得比自身的命還重。”李伯的眸子裡抹上了灰敗之色,後悔道,“那日若不是老奴不慎摔了一跤,露出了玉牌一角,也不會被那些人追著想要搶了去。”
“既然是祖父給溫柔的東西,李伯為何不早些將它交予溫柔?”為何要等到這種時候再拿出來。
“小姐,老奴曾無數次的想要找你,可是趙姨娘時時派人盯著你,縱是老奴將玉牌交到小姐手裡,斷也會被趙姨娘拿了去。”李伯悽苦一笑,“所以老奴唯有等待機會,終於等到了小姐嫁入了白王府,所以老奴日日在白王府外等著候著,就等著能見到小姐,老天終究是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在將入土之際等到了小姐,不然老奴不知以何顏面去見老爺!”
說到了悲痛處,李伯凹陷的眼眶裡又淌出了渾濁的老淚,溫柔不禁寬慰道:“李伯,委屈您了。”
“不委屈,只要能見到小姐,完成老爺的遺願,老奴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那祖父將這塊玉牌交到您手上的時候,可有什麼話讓您帶給溫柔嗎?”她不信祖父就只給她留下一塊不屬於溫家的玉牌,而不留隻言片語,必是有極重要的話留下。
“溫水良藥,宜人保身,溫水系宜人,非白不可。”李伯一字一句咬得極是清晰,捋起袖子露出那枯瘦的手臂,一行曾刻在手臂上有些年歲的字痕便赫然入目,讓溫柔的心猛地顫了顫。
這該是何等的忠心……
“李伯……”溫柔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敬佩,這世界,又有多人做得到將一句話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呵呵,小姐不必驚訝,老奴近些年是腦子越來越不好了,生怕自己忘了,唯有這般,才能讓自己不忘記。”李伯卻是慈愛地笑著解釋。
“祖父沒有再說什麼了嗎?”溫水良藥,宜人保身,溫水系宜人,非白不可,是何意?和這枚白玉牌又有什麼關係?
“帝都西郊,西雲寺住持,”李伯垂下了頭,喃喃一句,似乎是在囈語,溫柔湊近了一分,想要再次確認他說的話,問,“李伯,您在說什麼?”
然而李伯的眼中卻浮現出了懵懂之色,溫柔再喚了一聲,李伯才慢慢抬起頭,在看到溫柔時,一臉的驚喜。
“啊?小姐?您來了,您何時來的?怎的不先與老奴說一聲,老奴好迎候你!”李伯望著溫柔,一臉的糊塗,一臉的激動,好像將兩人方才說的話都忘了一般。
溫柔只是微微一笑,說只是來看看李伯好些了沒,沒事,自己與李伯閒說了幾句,便喚了小姚進來伺候著李伯,自己則走出了屋子。
李伯自知自己越來越記不清事,自知自己腦子出現了混亂,若不趁著清醒的時候將事情說清楚,他怕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小姚替李伯換好了藥,再喂李伯吃了些東西,哄著他睡下之後,才退了出來。
“你叫小姚?”溫柔望著一直低著頭的小姚,輕聲問道。
“回夫人,奴婢是叫小姚。”
“李伯這些日子都是這樣?”
“回夫人,是的,老伯就像個小孩子一般,說些話,過後又忘了,經常連奴婢都記不住,每天都要問奴婢好幾次名字,只是昨兒夜裡老伯突然醒來,眼睛亮得嚇人說話也不像平日一般,很是清楚,還讓奴婢去告知尹兒姐姐,把夫人請來。”小姚小心翼翼地回著話。
“嗯,好生照顧著李伯。”溫柔微微頷首。
“回夫人,奴婢會的。”
“尹兒,回了。”溫柔握緊了手中的白玉牌,離開了小院,離開了小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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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兔子姑娘和各位姑娘對十四的厚愛,十四在此加更一章,望姑娘們喜歡
067、下旨封妃
“啊——!溫柔!賤人!去死!去死!本公子咒你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