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為了奴婢們著想,您日後出宮的時候,還是先給皇上打聲招呼吧。”
——雖說入宮不過十日,可宛若的秉性她還是知道的,張口閉口就是什麼“宮規”之類,若非是那人之前定是說了些什麼,宛若還能把“出宮”這種連皇后都不能隨意舉止的事情簡單的說成“打聲招呼”?
“奴婢想,娘娘出宮也許是想著家人了,只是娘娘也未必非要出宮不可,也可以請家人入宮相見的啊!秋王妃也是皇室中人,若是娘娘有意,可隨時宣秋王妃進宮的。”
——什麼明瓔能隨時入宮。換句話說,不就是要挾她,不讓她隨意的萌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嗎?只是她為明瓔做的已經夠多了,明瓔又怎麼會牽扯著她?……只是入宮這幾日又忙又累,或者也該去看看明瓔現在到底如何了。
“娘娘,皇上離開的時候說,若是娘娘覺得無聊,便可到宮中書庫去瞧瞧,那裡各色圖畫美麗都有,想來不會讓娘娘覺得辛苦。”
什麼?書庫?
這回,明玉倒是徹底聽懂了宛若的話,想到自己昨夜裡誤闖進去的那座空著的殿宇,心頭一陣瘙癢難耐。
明玉低轉回眸,暗暗咬住了唇角。良久,默默點頭。
……
……
坤寧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明玉跪倒在地,身上一襲簡單的木槿花開連裙,淡藍色的衣襬淡然浮動。
為首的主位上,慕容皎月的臉上已經顯出一抹淡然可見的厭惡,“賢妃便是在皇上那裡都不曾自稱臣妾,如今這樣自稱,倒是讓本宮惶恐了。”
“娘娘說笑了,皇上不過是一時氣話,臣妾又怎麼能不把宮規放在心上。”明玉低著頭,回答的恭敬。
慕容皎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了聲,“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明玉這才起身,落座。
只是她那淡然自若,淺笑盈盈的模樣,又只讓慕容皎月心頭平添了不少的惱怒。就在明玉喝著盞茶的時候,慕容皎月狀似隨意的一提,“賢妃對後宮專寵有什麼看法?”
明玉端著杯子的手一顫,杯子裡的茶水險些溢位來,頓了頓,方抬頭看向慕容皎月,“皇后娘娘,臣妾,臣妾……”
慕容皎月看也不看她,只低頭品著自己手中的茶盞,“不要告訴本宮你資質愚鈍,不知道本宮說什麼,既然能陪著皇上進出御書房這麼多日,甚至還在勤政殿伺候,就是當真痴傻的人也知道些進退,何況是你呢?”
但聽著這番話,明玉只暗暗一驚。
她怔愣的看著面前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慕容皎月,陡然意識到自己又陷進了一個漩渦裡。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曾從那漩渦裡脫身出來,更是越陷越深。
她只想著能把那三十六計(www。kanshuba。org)看書吧好了,也算是對他,對自己有個交代,卻不曾意識到在這個最習慣耍心眼的宮廷當中,她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計著。
她憐惜他,愛惜他,而他卻是因為她一時的心軟,讓她置身在光天化日之下。讓她即便想要隱身,也把她身上最後的藏身之處給悄無聲息的毀了——昨夜在街上聽聞的那些不就已經告訴她這個可能了嗎?連市井百姓都以為她賢妃是個睿智有謀的女子,不管是有人故意弄出這樣的宣告來,還是無意之舉,那在後宮之中,在那些說話辦事都不知道拐多少個彎彎繞的那些人面前,她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如今,聽著慕容皎月的一席話,她又怎麼能繼續掩耳盜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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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嗎?如此看來,她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她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慕容皎月,也不管慕容皎月是不是知道自己此時正認真的盯著她,她只想把自己此時想要說的說出來,“皇后娘娘,臣妾只覺得自己之前太天真了。”
慕容皎月仍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杯盞,就好像那裡面的茶水是最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美色,手中的動作更沒有一絲停頓,“賢妃怎麼會這樣想?”
明玉嘆了口氣,說的懇切,“臣妾知道皇上並非是臣妾一人的,更不容臣妾一人染指,只是先前以為能伺候皇上就是最大的福分了,可這幾日看著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她的話到此時,慕容皎月方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明玉直直看過來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