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池清水,默默發呆。
秋日已到,那滿池的荷花也凋零片落,宮人們雖然及時清理了,可那頹敗的情景還是讓她覺得一絲陰冷。
她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只是進宮之後,她便想擺脫這一切,什麼卓家,什麼帝王朝廷,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這些日子每日裡參看那些個摺子,當中的字句言情,便讓她怎麼也放心不下。
從她進入宮中開始,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好,可她也知道他在她根本沒有察覺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就把慕容家給打入了谷底。
他是帝王,還是英明睿智的帝王。所以她所擔心的那些唯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想到那個端王,遊族甚至司馬大哥,他們哪個不是聰明絕頂的?——這樣一來,又忍不住為他擔心。
可擔心又能如何?
——“回娘娘話,皇上和眾大人商議祭天之事,今日不能見娘娘。”
竹子的話還在耳畔響起。明知道人家今兒應該很忙很忙的,也知道自己應該淡定自若,可聽到這話,還是會覺得失落。
明玉低頭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枚鐲子,微微閃動的流光中,眼前好似回閃過那日她在御書房和那個人解釋清楚之後,他親手給她戴上的情形。
……如媚的光亮從御書房的窗子裡洩進來,獨獨映在這鐲子上,平白的又添了些許神秘流芒,他低垂著頭,白皙俊美的面龐上那蝶翼濃密的睫毛下盈光剔透,他說,“……前朝皇帝只為寵幸愛妃,命人鑄了這三寶,最後還是失了美人,滅朝滅族。如今朕給了你,卻只要執子之手,死生契闊。”
執子之手,死生契闊嗎?
又是騙人的把戲。
便在明玉兀自深凝中,一旁的宛若瞅著自從用膳之後,就一直坐在梳妝鏡前面發呆的主子,終於忍不住上前勸解道。
“貴妃娘娘,剛才竹公公也傳了皇上的口諭,今兒是因為準備祭天的事情,所以便沒宣娘娘去那邊,可這不是也正好讓娘娘好好歇歇麼,這幾日看著娘娘如此辛勞,奴婢也覺得辛苦。”
明玉扯了扯唇,“放心,我沒事。”
只是宛若還是沒辦法真的松下口氣,便又說道,“……娘娘或許不知道,咱們金域王朝祭天都是帝后同行,且每年一次,而每次都是提前三日便開始預備了——這回,可見不會有前幾次那樣隆重。”
低垂著頭的明玉嘴角勾了勾。說是帝后同行,可底下的官員們其實何嘗不是給那兩朝重臣的慕容家面子,特意備的齊全!而這回,恐怕也是那個帝王的意思才這樣簡單樸素的。只是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呢!
不過這些對她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既然已經有了他那樣的承諾,她還計較那些虛頭八腦的什麼祭天儀式做什麼?不過就是在那些百官還有百姓面前露露臉而已。說句最不好聽的,但凡正妻有幾個能比得過受寵的小三小四的?
明玉長身而起,抬眸處看到楚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到了她窗外不遠的地方,低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個小正太,倒是真聰明!
她的嘴角勾了勾,招呼過來宛若,“去告訴殿下,不用等皇上回來,現在就先去坤寧宮吧,回頭本宮自會和皇上解釋。”
“是。”宛若應聲出了去。
……
……
坤寧宮。
柔美的女子緊抱著懷裡的男孩兒,眼裡滿是晶瑩的淚光。“楚兒,知不知道母后很擔心你,楚兒……”
“楚兒知道,所以楚兒才稟告了賢貴妃娘娘提早來看您。”楚兒哽咽著,小小的身子在慕容皎月的懷裡輕輕顫抖。“……不管何時,楚兒都是母后的兒子。”
“乖,乖,母后明白!”慕容皎月攬著楚兒連連點頭,甚至更用力的緊了緊懷裡的小人。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皎月方輕輕鬆開,又是仔細認真的把懷裡的男孩兒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也才終於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還好,沒有瘦,我們的楚兒還是這樣漂亮。”
“母后,楚兒很乖的。”楚兒稚嫩的小臉正對著慕容皎月的面龐,重重的點頭。
“母后知道。”慕容皎月看著他,眼睛裡再度浮上一層薄霧,她扭頭別去一邊,深吸了幾口氣方轉頭再度看向楚兒,“明日,母后要和父皇一起去祭天。一去數日,你要小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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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人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