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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而行,半月彎手中端著的是風贏的最後一碗藥,喝下這個,他便可改服調理之藥,身體也就再無大礙了。
走得不快,是以,很容易便看到不遠處長廊之中抑鬱嘆息著的風贏。她並不猶豫,直直便迎了過去,“風元帥好興致啊!不在房中休息,跑出來欣賞風景?”
“月軍醫,又麻煩你送藥來了。”風贏憨厚一笑,臉上表情極其不自然。
將藥碗擱在他面前,半月彎輕笑而語:“喝了吧,最後一碗藥了,以後好生養著身子,便無大礙了。”
“謝謝月軍醫,要不是有你,我的傷不會好得這麼快。”面對她的時候,風贏總是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情潮,但這一聲謝謝卻是發自真心。他的傷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甚至有一種被她從地獄強行搶回的感覺。
每日他都要對她說上聲謝謝,彷彿說不夠一般,她輕笑著搖頭,一副拿他沒有辦法的表情,“要謝就謝你自己有副好身板,我的藥再好,也不及你的身體好,這麼重的傷,若是換一個人的話,或許我也迴天無力。”
“哪裡哪裡,月軍醫謙虛了。”寒暄間,風贏已喝完那碗藥。
將碗重置於桌面之時,半月彎卻突然問他:“風元帥,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你,不知你可否據實以告?”
面對風贏時,她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總覺得他們不應該只是現在才認識。可風贏似乎不願提及,每每當她想問,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時間一長,半月彎也懶得再問,畢竟假若人家不願意說,再努力也是不行。然而過了今日,他們回京,她回藥谷,從此後可能再無交集,那些強忍下來的疑問便又冒了出來,想要最後再試一次。
隱隱之中,似乎猜到她想要問什麼,但他仍舊爽朗道:“月軍醫,你有話但說無妨,風贏若是知道的一定不瞞。”
“你是不是認識我?”她問得直接,他也接得自然,“月軍醫你說笑了,我當然認識你了。”
“風元帥,我是問,你是不是認識失憶前的我?”關於她的失憶、關於她的身份,因為君卿夜的關係,她不相信他毫不知情,是以,在問他這些話時,她倒也顯得從容不迫。
“……”
“元帥不是說過,一定不瞞我的麼?為何不答?你真的認識原來的我是不是?”他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太多,雖未得到正面的回覆,但她似乎已找到想要的答案了。
風贏抬眸,一改常態地認真,“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在遇到君卿夜以前,她真的不在乎,可現在她在乎,比任何人都在乎,只因這也許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風贏也不瞞你,但我想月軍醫可能要失望了,我認識的應該是另一個人,只不過你們長得很像而已。”他不能說,說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既然她已忘記了一切,就該讓她重新生活,而不是揹負當初的種種罪孽痛苦一生。
“她是誰?”
風贏抬眸遠眺,眼神悠遠,吐出的字眼,似乎也變得縹緲不清,“一個宮女而已。”
“若是如此,為何元帥每次見到我,感覺都很彆扭?”難道真的是錯覺?她始終不信,一個女人的直覺是相當敏銳的,若不是他給她的感覺太過怪異,她絕不會專門找到他問個清楚。
風贏苦澀一笑,第一次對她吐露真心,“那是因為那個宮女除了是個宮女,還是風贏心之所屬。是以,每當我看到月軍醫,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可能也是因為這樣,讓你覺得彆扭了。”
很意外聽到這樣的回答,但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清風贏眼中的那一抹痛色,心有不忍,她柔柔而問:“我們真的很像嗎?”
“是,很像。”何止是像,本就是一個人,可他卻只能在心底加上這一句。
“那她現在在哪裡?”半月彎迫不及待地問著。
風贏卻是再度沉默,許久才吐出一句,“她死了。”
死,並不難,難的是把一個俏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活活說死。風贏的心揪痛著,進而感覺全身都在痛,痛得臉色幾近慘淡。
半月彎不敢再開口,只上前扶他,“走吧,我扶你回去休息,今日是我強人所難了。”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不過,月軍醫為何今日才想起來問這些?”
半月彎輕輕一笑,倒也不瞞他,“我怕我再不問,就沒有機會了。”
風贏聽出些什麼,但又猜不出重點,只得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