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霍怡林若不是個傻子,自會權衡一切。
“這個,這個……”霍怡林自然不是傻子,清楚這個所謂的城下之盟就是招降的意思,也就是說得好聽點而已。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心裡清楚,拼死一戰算是不行,但他若是真降了,萬一君卿夜過後來個翻臉無情,他這小命也就徹底不保了,也就更沒有戲可唱了。
風贏一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的顧忌,先講了一通君卿夜對於他們的寬大政策,“我也知霍知州你有所顧慮,那我便先說說皇上的意思吧。皇上知道這一切都是佑親王妖言惑眾,爾等都是受他蠱惑,好在爾等還未做出傷天害理、損國利匪之事,便酌情寬大處理,只要能重新歸順大周的,一律不再追究責任。”
此話一出,霍怡林精神一振,但仍舊猶豫著不敢一口答應。
風贏倒也不急,又慢吞吞地開口道:“霍知州想必也是個明白人,皇上之所以按兵不動,是顧念舊情,想要給霍知州一個機會,假若你還是冥頑不化的話,就只能決一死戰了。”風贏直接把形勢擺在了他的面前,雖未點明結果,意思卻很明顯:頑抗到底,死路一條。
話到這兒,其實也不用風贏說太多了,霍怡林心中已有了決定。正待開口再試風贏幾句,卻聽營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霍怡林眼神一轉,叫了一個小兵進來一問,卻聽小兵道:“大人,那些聲音是飛鴻騎的將士們在磨刀。”
隔了這麼遠,飛鴻騎磨刀的聲音都聽得見?聞言,霍怡林冷汗如雨,心想再不投降,磨刀石就要換成自己的腦袋了,這個城下之盟不籤也得籤啊。最終,霍怡林決定投降了,不降肯定死,降了要死,至少還能拖一陣子,或許還能找著機會開溜。有了這樣的心思,他終於安心地和風贏一起去君卿夜的營中籤那個所謂的盟約了。
南嶺一戰,君卿夜不費一兵一卒便收服了霍怡林的十萬叛軍,自此,軍心大振,一路披靡。
許是時間倉促、人心虛浮,君卿歡的軍隊自南嶺一戰後,只要是遇上君卿夜所領的飛鴻騎便潰不成軍,主動歸降的半數,另有一些頑固分子死不歸順的,君卿夜毫不留情,談不攏便打,絕不手軟。
一路勢如破竹,僅僅月餘,飛鴻騎所創下的赫赫戰績已震驚了全國,連一直隱於幕後不出的君卿歡也有些沉不住氣了,“軍師,現在該怎麼辦?自南嶺而下,崇關、陽羅、密古、金州,我們損兵折將無數,再這麼下去,我軍還能撐得住麼?”
“王爺少安毋躁,如今雖形勢對我方不利,但君卿夜所行路線均在老夫算計之中,若不出意外,只要他在三日內抵達晉同關,王爺同樣可以兵不血刃,要他有去無回。”自舉反旗之日起,時利子便不再尊稱君卿夜“皇上”,而是直呼其名諱,此刻,時利子撫弄著美須,信心滿滿,倒讓君卿歡安心不少。
只是這時利子個性古怪,最愛故弄玄虛,有許多事都只在最後告知,讓他猜得好生辛苦,現下一聽時利子說有辦法,君卿歡自是再也忍不住,焦急問道:“軍師可有良策?”
“良策倒有,不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時利子既有雄才偉略,又通天文地理,自然有著自己的一番計較,眼看著君卿夜一路披荊斬棘、勢不可擋,他卻根本不懼不怕,但這也絕不僅僅是膽大無畏。
每每時利子流露出這等表情,便一定會有驚人之舉,是以,君卿歡對此亦十分好奇,“何謂東風?”
“東風自是我等無力左右,但王爺卻可以幫君卿夜送那東風一程。”
撫著自己的右腿,想著從今往後不可能健步如飛,君卿歡恨不得馬上就親手結束掉君卿夜的性命,是以,對時利子的這一番說辭,自然不會反對了,“那本王應該如何做?”
時利子見君卿歡十分配合,便問道:“王爺覺得,如今的君卿夜最在意的是什麼?”
“自然是皇位了。”生在帝王家,他對皇位的野心越來越大,自然認為在君卿夜的眼中,皇位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時利子搖了搖頭,“除了皇位呢?”
“本王以前一直認為他最在意的除了皇位以外該是萱兒,可後來本王發現,原來他在意的其實是彎彎,可現在,無論是萱兒還是彎彎都已不在人世,現在的他,除了皇位,該是什麼也不會在意了。”突然提到了她,君卿歡的心驟然一痛,竟也有幾分嘆息之意。
“王爺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一直不曾發覺而已。王爺可知道君卿夜為何沒能及時趕回上京?”時利子提醒般問著,君卿夜亦老實地回答:“本王聽說他在那斷崖處尋了她九日九夜,才耽誤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