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會給你。他在心裡說。
〃你放心,辰兒一定會沒事的。趙媚姬會武功,這點風雨難不倒她。〃烈安慰她。
說到辰兒,仙兒的眼淚就簌簌落下來。其實她哭不光是為了兒子,還有相公的反常。今天他種種表現實在讓他心寒。難道一直以來他都未將辰兒當做自己的孩子嗎?
〃辰兒不是我相公的孩子。〃仙兒抹去眼淚,忽然說。雖然她不知道為何會對眼前這並不是很熟的男子訴說這個諱莫如深的真相。她面色微紅,螓首暗垂。
烈從她口中親耳聽到這個訊息,胸腔裡的歡喜竟是要炸開來。一顆心狂蹦亂跳,幾乎要衝破喉嚨跳將出來。
〃真的嗎?〃他強按心中驚喜,此番辰兒若不是沈傲煊的孩子,那定是他的。如此說,顏兒與他的孩子保住了嗎?真他以沈。
一時喜極而泣,烈難以自持。
〃是真的。〃仙兒將頭垂得更低。
烈激動地將她雙手緊握在胸口,若不是她現在還頂著別人娘子的名號,他定是要將她狠狠摟進懷中。
只是仙兒一心想著辰兒的事,到未曾注意到烈的異常。只娓娓道來:〃我這腦子不靈光,前塵舊事也記不得什麼。只聽下人們私下裡說,我是相公撿來的,撿來時已有四月身孕。知道這件事,我一直惴惴不安,唯恐相公不喜辰兒,所以百般求全,但不想今日……〃說到此,她竟滴下淚來。古人道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果不其然。烈沒想到她為了孩子竟忍受了這麼多,真是難為她了。一時激動,他竟忍不住說:〃你不用怕,辰兒還有我這個義父。定會護他周全。〃
仙兒抬頭看他,才發現他早已滿目淚水,不禁有些訝異。
〃如此,我就帶辰兒謝謝公子了。〃她虔誠致謝。
烈卻有千言萬語,但哽在喉中,卻也是隻字難說。
一雙玉足被他放在胸口捂得滾熱,而他自己卻冷得面色慘白如紙。儘管如此,他還是滿臉興奮的喜色。原來 上蒼並未無情到此,還留給他一絲會還的餘地。那個孩子,是他的滄海遺珠。辰兒,他的辰兒,難怪他那樣喜歡粘著他,原來是父子連心。
〃傲公子,你怎麼樣?〃看他胸口起伏,面色時喜時悲,仙兒不禁憂心忡忡。如今辰兒下落不明,他們又摔下這斷崖,若是一直無人來尋,那他們豈不也是死路一條?
烈按捺住心中狂喜,低聲道:〃我沒事。〃只是體內那風漫雪舞的餘毒似並不能受控制,這餘毒最忌心旌搖曳,哪裡敵得過他如此激動,只覺得喉嚨一熱,一口腥甜便已經噴了出去,瞬間將他月白的外袍染得猩紅一片。
〃公子!〃仙兒慘叫一聲,知他舊疾發作。
烈吃力地搖搖手,低聲道:〃無妨,你不必憂心。扶我起來……〃
仙兒將他扶起,烈便運功順氣。當初夭夜給他的不老不死丹,據說可以不老不死,但惟獨不能剋制他體內奇毒。如今這毒發的週期也是越來越短,只怕那不老不死丹再厲害,也獨擋不了這瀚海奇毒啊。不過,如今他得知妻兒並未慘死他劍下,再無遺憾。越是如此,他思慮起伏便越是厲害,那唇角往外溢的鮮血也便越來越多。
仙兒無助地看著這一切,忽然厲聲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快快別想了。〃
烈驚詫地看著她,她自己也被自己嚇住了,指著自己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只是覺得這情景很眼熟。〃說完,她忽然黯淡下來,低聲道:〃莫不是我與公子還有什麼瓜葛嗎?〃如果真有瓜葛,那還能是什麼瓜葛?兩人心中都已是心知肚明。但烈卻不想讓她揹負壓力,只輕聲道:〃我得的是肺癆,這種病也算常見。你見到同樣情景也不足為奇,想必你之前曾見到誰得這樣的病吧。〃
〃是嗎?〃仙兒慘烈的一笑,雙手狠狠抓住了自己的衣裙,烈看著她的眸子,好像又回到觀雪山的那些日子,他讀不懂她的眸光了。
烈黯然點頭,繼續運功。終於不再吐血,可是身體卻是越來越冷,之前御醫也跟他說起過,他體內這個不老不死丹,藥性奇怪,遇冷則冷,遇熱則熱,所以他每時每刻都在受著很冷或是酷熱的煎熬,想必夭夜是恨毒了他,才製出這種藥來折磨他。
仙兒默默地將他的外袍脫下來裹到他身上,又學著他的樣子,將他抱入懷中。
〃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仙兒也不能讓你葬身這裡。〃她聲音低澀,似有淚意。
聽她如此說,烈心中已是盎然春意,無比熨帖,哪裡還估計什麼生死,恨不能與她永遠都廝守在這裡,生生世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