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繼弦的,以孟家的地位,自然要尋那門當戶對的人家,到時候,一個出身大家,身後有靠山,又有底子的當家太太進府,月嬋和皓宇可就難堪了,倒還不如留著劉梅呢。
反正劉梅的手段月嬋也知道,對劉梅的心思也瞭解,她只要好好防著劉梅就可以了,只要不受傷害,讓哥哥順利長大,再討好老爺和老太太,怎麼都是不懼劉梅的。
考慮到這多方面的因素,月嬋不打算對劉梅動手,也不打算怎麼著她兩個妹妹,到底孩子是無辜的,這會兒看月娥和月婷的樣子,和她還是很親近的,她是狠不下心對付兩個人的。
想著想著,月嬋就有些睡意,才要閉眼睡覺,突然間想到白天的時候利用死去母親的名義從畫眉嘴裡套話,這是很對不住母親的,就趕緊披了衣服起來,想要寫上幾篇經文到母親牌位前燒了,好讓母親恕罪。
她才披了衣服,還沒有下床畫眉就驚醒了,猛的坐起來問:“小姐可是渴了,我給你倒水去。”
月嬋擺了擺手:“倒不是這個,我就是突然間想起母親來,反正也睡不著覺,就想著去母親房間裡看看,和她說說話。”
畫眉愣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的功夫,淚水流了出來,落了滿臉。
太太自從生下月嬋小姐之後身子骨一直不好,整天的與藥為伍,為了不過病氣給小姐,太太一般都是不見小姐的,小姐從出生和太太就不親近,後來長大懂事了和太太關係也不算很好。
月嬋小姐年幼,不知道太太一番苦心,當太太不疼愛她,心裡有些憤恨,太太去世之後她也沒有多悲痛,這一直讓她們這些當奴才的都看不過去,畫眉有心要勸上幾句,又怕招了小姐的厭煩,就把這些話忍在心裡一直不敢說。
可自從小姐病了這一場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說話行事有了章法,為人也大氣許多,現如今竟唸了太太的好,讓畫眉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太太,小姐總算知道您的好了,您在天之靈也是高興的吧。
畫眉心裡默唸著,快步上前替月嬋換了衣服,想著夜裡涼,就又給她披了個小披風,才要去拿燈籠,卻見月嬋已經點了燭火,正踮著腳要去一旁的架子上拿那塵封的毛筆。
畫眉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幫月嬋取下毛筆,又取了一段墨來放到書案上,雖然不知道月嬋要幹什麼,可還是把事情替她打理妥當了。
月嬋這裡磨墨執筆,開始照著記憶中默唸千遍的一段經文寫字。
月嬋歷經世事,學問是極高的,她飄來蕩去,各種各樣的人都見過,自然也見過當世大儒和有才學的人士,跟在這些人身邊學了很多東西,要論腹中詩書,月嬋可以說比任何一個大儒都不少。
可惜的是,這些都是她做鬼時學來的,她雖然知道字怎麼寫,也能寫出來,可確實沒有真真切切練過,寫在白紙上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很不好看,就像是才學字的孩子一樣。
也就是因為這樣,畫眉才不會驚奇,反正小姐也沒怎麼練過字,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要是月嬋真寫出一手好字來,恐怕畫眉就會懷疑的吧,她可是跟在月嬋身邊最貼心的人,月嬋的一舉一動她都瞭解,自然不會相信月嬋能寫出一筆好字。
月嬋這裡默默辛苦寫字,正房裡邊劉梅服侍完老太太退了出去,又過了一會兒,老太太坐在榻上瞧著身旁的大丫頭翡翠笑了起來:“翡翠啊,我記得你好像有個妹妹,是在哪裡服侍的?”
聽老太太關心她的家人,翡翠也高興起來,以為老太太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要提拔妹妹呢,趕緊上前小聲道:“回老太太,我是有個妹妹名喚珍珠,是您這裡的小丫頭,前兒不是還替您做過針線嗎……”
翡翠這麼一說,老太太笑了起來:“人老了,記性也不好,虧了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就是那個丫頭,長的還真叫一個俊。”
“老太太快別誇她了,還不都是老太太調教的好,她那個樣子,進府之前就跟糊燒餅似的,也虧了在您房裡吃的好穿的也好,才調養的一把水蔥似的人。”翡翠利落的說完,眉開眼笑的瞧著老太太。
老太太擺了擺手:“好就是好,這丫頭底子好,明兒你讓她過來,我好好瞧瞧。”
“是”翡翠高興的行了禮,退出去之後心裡還是歡喜的,這要是珍珠也被提拔上來,她們姐妹倆都在老太太屋裡服侍,月錢可就多上不少,而且爹孃出去一說,面上也光彩的很。
翡翠欣喜無限,覺得生活很美好,一條坦途就在她的面前,喜滋滋的去找妹妹珍珠分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