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連連皺眉,只是礙於老夫人催得急,便草草的上了路。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邊,便多了幾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們低頭走在呂盈竹身邊,目光卻時不時的,在呂盈竹身上飛閃而過。雖說並未對她有什麼言語或者行動上的無禮,但仍讓呂盈竹覺得滿身的不自在。
李泯恩與李飛宇就走在她身後,與前面的呂岩松一道,形成了一個保護圈,防止他們走散。似是覺察到了呂盈竹的彆扭,李泯恩兩步邁到她的身邊,遞了一方長汗巾給她:“拿著,在手上纏好。”
李飛宇見呂盈竹呆呆的看著汗巾不動,不由得恨恨的罵道:“傻了啊你?纏在手上讓爹爹牽著你。難不成還想讓爹爹揹你啊?”從早上出現在呂盈竹面前開始,李飛宇就有些閃避呂盈竹的目光,此時似是想借機發洩昨夜的不滿,對呂盈竹的態度顯得相當蠻橫。
呂盈竹看都不看李飛宇一眼,把汗巾一頭在手腕上纏了一道之後,便朝前猛走。呂岩松與老夫人的頭頂,已沒在一群人當中了,再不趕上,說不定就真的失散了。
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千覺寺的山門前。並排的中高邊矮的三座大門,坐北朝南,立在了呂盈竹他們面前。
人流到了這裡,便停了下來。遙遙望去,可見山門後的殿前廣場上,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頭。
再往前走了一路之後,呂盈竹發現,正對著天王殿前處的一塊地方,被廟裡用青幃布圍了起來,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小圈子。
其它的地方擠的則全是像他們一般的商戶或者平民,這一點,從衣物,穿戴上便可看出來。
這裡的人雖多,但是卻非 常(炫…書…網)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連腳步聲,都悄不可聞。
呂盈竹才剛穩住呼吸,便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那聲音,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落到呂盈竹耳中之時,已是極其微弱,只是奇 怪{炫;書;網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呂盈竹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聽清了他的話。引得呂盈竹不由得惦腳朝前張望著,但是隻看到前面所站之人的背影,別的什麼也看不到。
她不由得朝前擠了幾步,想進去了點。卻不料拉動了系在她手上的汗巾,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後倒了下去。
李泯恩連忙伸手把她扶住,但仍是在人群裡製作出了一場小小的騷亂。
回頭看到呂盈竹的這般模樣,老夫人皺了皺眉,在呂岩松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隨後呂岩松扭頭對李泯恩說道:“要不李大哥先帶他們去無量殿傍的左側偏殿逛逛?我陪母親聽會經,便過來找你們。”
聽到呂岩松這麼說,大家都是一臉解脫的表情。雖然時值初秋,但這天氣還沒有涼下來,走了一上午山路,都已是汗流浹背。
小心翼翼的穿過人群,找了一個路過的僧人問了無量殿的方位之後,李泯恩等一行三人依著方位所指,來到了無量殿。
無量殿是千覺寺供給遊客歇腳的地方,依貴,富,貧,分了三塊區域。
李泯恩帶李飛宇同呂盈竹二人,去了富區。那是一間偏殿,外加殿後的數十間禪房。
入殿之時,便有一小沙彌捧了功德箱來到他們跟前唱諾。李泯恩掏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了進去。另一個小沙彌則將他們引到了後方的一間禪室內。
禪室裡已有了幾家人在,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頭戴紗帽,把臉掩在了輕紗之中。她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坐在最裡間靠著窗的桌邊。另外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同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婦人坐在另一張桌上。兩人的頭湊在一起,正低聲說著什麼。
再朝外的一張桌上,坐著一個五十來歲,滿身富態的男子,他不停的拿著汗巾擦拭著額頭滴落的汗水。他的身邊,一個梳了婦人頭,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手裡拿著一方摺扇,正不停的幫他打著扇子。
小沙彌將李泯恩他們帶到背靠那個富態男子身後的一處空桌處,便退了下去。
呂盈竹只覺得嗓子眼冒煙,她擺弄著桌上空置著的茶杯,看了看鄰桌的茶壺。這麼貴的門票,不知道會給我們上什麼樣的茶水?
正想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年輕和尚手提茶壺,走了過來,給呂盈竹他們添上了茶水。在他正欲離開之時,李泯恩開口叫住了他:“師傅,把那茶壺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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