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亂彈。
劉嬤嬤和小西兩人擔憂的互看了一眼,終是忍著沒有動,只是站在風裡,遠遠的陪著呂盈竹,好像這樣,也能為她分擔一些心底的憂愁。
一陣亂彈之後,呂盈竹終是累了。她歇了手,抱著琵琶,抬起頭,望著遠遠的天際。
那裡,一片暈暗,夜色漸臨,夜雨將至,連撲面的風裡,都帶著一種穿透入骨的寒意。
原來……我心裡其實也很難過的。呂盈竹閉上眼,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悄無聲息的往下流著,最後滴落在她身下的巨石之上。
她的手,再次撫向琵琶,憂傷的調子,從她的指尖流瀉而出,迴盪在聽雨軒的上空。
她以前喜 歡'炫。書。網'林海的音樂,琵琶語,歡泌,弄雲,踏古,音調全都學會林海。在隨許夫子學會彈琴之後,總覺得琴的音律太過沉悶,遠不極琵琶輕快歡愉,便另請了琴師,教習了琵琶。
曾經試彈過琵琶語,終歸是覺得它太過悲切,彈得久了,容易影響心境,多時棄彈。
今日,心中無數無法言說的情感,全都化在了這琵琶語中,無言的訴說著她的悲傷與無助。
琵琶聲急,切切彈,無力訴悲傷。
夜雨無情,絲絲漫,秋燈顧影長。
就在呂盈竹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時,遠處傳來一聲綿長而高仰的笛音,配合著她的琴音,卻並不沉淪於她的情緒。
是誰?
呂盈竹的心略分了幾分。她有些不樂,我自個彈琴,關你什麼事?要你摻和哪門子的音?
思念間,她的琴音便帶了幾分惱怒與挑釁。
89。…89 醉酒
那邊的琵琶聲暫歇,裴靜宜收了手中的笛子,得意的朝凌楚軒挑了挑眉頭:“如何?”
凌楚軒淡淡一笑,將桌上的壺中的竹葉清倒進了杯子裡,然後一揚而盡,這才說道:“不怎麼樣。”
“難道我的笛聲沒有打斷她的思緒?沒有開解她的心緒?”
裴靜宜坐回到了桌邊,拿著酒壺,自斟了一杯,輕飲了一口,搖頭嘆息道:“還是隻有楚軒兄你這裡,才有這般清淨的水酒。”
凌楚軒側耳聆聽,感覺琵琶聲不再響起,才淡淡的開口說道:“聽琴音,她自是有許多事鬱結於心。用琴聲舒散心中的鬱結,你雖暫時阻了她的情緒,但是堵而不是疏,與事無補,或許還有礙。”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阻止我?”裴靜宜小聲的抱怨著。
“我為什麼要阻止?”凌楚軒輕笑,“是你憐那女子風中獨寒,孤苦鬱悶。”
“那還不是因為你說那女子有點意思。要不然……我為什麼要多那個事?”裴靜宜有些不依不饒。
看得凌楚軒不由搖頭:“你這個樣子……還真是不像高高在上的七皇子。”
裴靜宜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目光有些黯然:“我難得在你這裡偷得片刻自在,難不成你還想讓我擺七皇子的架子麼?”
“罷了,罷了。”凌楚軒拿過裴靜宜擺放在桌上的笛子,漫不經心的問:“”今天過來,可是心中有要事不決?”
裴靜宜不由得看了凌楚軒一眼,眼中滿是欽佩,他一口飲盡杯中的殘酒,然後把杯子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凌兄你總是如此之瞭解我。”
凌楚軒牽了牽嘴角,未發一言,只是默默的再為裴靜宜將面前的空杯注滿。
“今日一早……陸大學士來了我府上拜訪。”
“嗯?”凌楚軒挑眉看著裴靜宜。
“還不是那些皇黨之爭。”裴靜宜聲音中透露著濃濃的無奈,“我縱無心,卻保不住別人有意。”
“所以你就跑到我這來借酒避愁來了?“凌楚軒繼續為裴靜宜續著空杯,“還叫得這麼急?”
“也只有你這裡,才能讓我安寧片刻。也只有你才會拿我當裴靜宜,而不是那個什麼七皇子。”裴靜宜又是一揚手,將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凌楚軒不再給他續酒,只是沉聲說道:“你醉了。”
裴靜宜撐著桌面,定定的看著凌楚軒:“醉了不好麼?讓我喝吧!我難得有幾回自由喝酒的時候,難道楚兄連這點放肆的機會都不給我麼?”
凌楚軒輕嘆了口氣,放開了壓著酒壺的手,仍裴靜宜繼續往杯中注滿,然後又一飲而盡。
“這就是你想要的麼?一醉解千愁?醒了呢?”
“醒了?醒了繼續做我的七皇子啊!其實說實話,我對太子之位,真的是一點心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