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不恨我爸爸,我已經沒有媽媽了,如果連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都要讓我去憎恨的話,我就太可憐了。”她的眸如泉水般敞亮,笑容嫻靜,“說出來這些事果然是開心多了,所以少弈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要說出來才好。”
上官少弈心中一暖,他自小隨父東征西討,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任何煩惱憂慮全部都自己咽入腹內,如今好似第一次有了傾訴物件。他緊縮的劍眉微微舒展,雖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程墨蘇卻聽出了他的認真,“那你恐怕是要聽個三天三夜了。”
他伸手一拉,程墨蘇隨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他面上的冰冷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桀驁的笑容,“你大可告訴我你的煩惱,只要你說我就會聽。但若是我的煩惱都不能自己解決,又怎麼保護你,保護這天下。”他的槍直指天空,槍口似是要劃破天際一般。
他反手一拽將程墨蘇擁入懷裡,程墨蘇恍惚間聽見了自己和他猛烈的心跳,只覺得渾身被依戀的硝煙味道包裹了起來,眉眼之間盡是他輪廓分明的俊顏。夜色更重,天上的半輪明月就這樣散發出微弱的光落在兩人身上,他擁著她的手臂更緊了幾分,聽著她的呼吸漸漸由急促變得輕緩,感到她的香氣若有似無的環繞在他周圍,他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臂。程墨蘇並不好意思看他,只是那低垂下的雪白肌膚上暈染了一層淡雅的紅,唇角的弧度柔和而輕盈,他揉了揉她的發,溫聲道:“墨蘇,謝謝你。”
第二十五章 部署
這些日子以來程墨蘇睡眠一直都不好,前幾日是因著在火車上太不習慣,今晚卻是因為輾轉反側間便能憶起那股硝煙的味道,惹得她一睡去便會醒來,面上掛著柔柔的笑意。 她乾脆爬下來走到軍營之外,僅存的一點睡意頓時全無。
這裡荒郊野嶺,積雪更重,沒有任何遮擋物,寒風不留情面的呼嘯而過,凍得她直打哆嗦。
“小蘇,你怎麼跑出來了,不冷嗎,快回去。” 蕭佐為手裡拿著一盞燈,見著寒風裡站著瑟瑟發抖的程墨蘇,語帶責備。
“佐為哥哥,今天是你巡夜嗎。” 程墨蘇柔和地笑了笑,“你都不怕冷,我怕什麼。小時候我說以後一定要來北方看雪,你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麼嗎?”
他面上的表情也放緩下來,記憶中的小女孩與現在亭亭玉立的少女重疊起來,讓他一下陷入了回憶之中,面上似乎有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我記得,我說我一定會帶你來,到時候我們就堆個雪人,給他插上一個胡蘿蔔做鼻子。我們***雪仗,直到一方先投降認輸。贏的那個人再把輸的那個人埋到雪裡面去,直到他求饒才放他出來。”
“是啊。”程墨蘇緊了緊身上的雪襖,昏暗的燈與月光交匯在她臉上,只讓那雪白的肌膚變得更加朦朧,“今天總算是實現願望看見了北方的大雪,卻與我想象中的情景大相徑庭,不過既然我們兩個人都站在這裡就來實現小時候的諾言吧。”她眨了眨眼睛,滿臉期待。
蕭佐為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這麼冷的天她在開什麼玩笑,“小蘇,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天太冷了。” 程墨蘇嘟了嘟嘴,小聲道:“我知道佐為哥哥你是怕輸,因為我們從小玩遊戲你就沒有贏過啊。”
傻瓜,那是故意讓著你啊。蕭佐為在心裡默默想道,面上卻不改臉色,“是是,我怕輸,你快回去休息,不要受涼,你看你穿那麼少,這裡可不比南方。”
“好嘛好嘛。”見他又要嘮叨,程墨蘇忙出聲制止,她唇角是一片清麗的笑容,轉身進去,朝他揮了揮手,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蕭佐為眼見她進去這才又開始走動巡邏,正走著,申銘量便讓他去少帥帳中開會。一走進上官少弈帳中,他也不覺一驚,新北的高階將領齊聚一堂,齊刷刷地併成一排,等待上官少弈發話。
“現在人到齊了。”上官少弈因為連續多日睡眠不足,此刻眸中血色遍佈,但他面上仍保持著冷靜與沉著,“各位,明日就是平陽關之戰,拿下此關,我等便可進入熱省。各位將領必須於此刻整頓好軍紀與軍士,我們趁天未大亮時到達,攻其不備!”
“是!”一排排人立正敬禮。
“黃呈浩!”他的眸光掃了過去,頓時掠過一抹狠色,黃呈浩忙出列立正敬禮,“你潛伏在林鴻堯軍中這麼多年,並且為我得來了如此重要的情報,明日就由你帶其中一軍突襲平陽關!”
黃呈浩心中很是糾結,他因為想要保命所以已經被林鴻堯收買,沒想到上官少弈還是如此相信他,並且替他接回了父母,他也有幾分軍人的骨氣,此時只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