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卹金的請求,真是夠冷酷,夠涼薄。”
沈懷遠玩味著姜謹言臉上覆雜的表情:“聽說這個男替身的家裡還挺困難,兒子是個自閉症,為了給兒子看病,早就把家裡積蓄都花光,日子過得如履薄冰,頂樑柱一倒幾乎給他們家帶來致命打擊。哦,對了,他們家好像還有個挺出息的女兒,據說當時正得了什麼青年京劇表演獎,才下領獎臺,就聽到這等噩耗。那家的女兒一定很憤怒,很恨星展這家無良企業吧?”
當然憤怒,當然恨,恨不得往星展高層臉上潑硫酸,可惜接待他們的只有星展運營中心的幾個工作人,連高層的面都見不到。姜謹言自嘲的輕扯嘴角,“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也難為你不怕麻煩,辛苦翻出來。”
沈懷遠咧嘴一笑,“不麻煩,我只是很好奇,你爸爸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你嫁給仇家的兒子,現在又要挽救害死自己的公司,不知道作何感想。”
姜謹言冷冷道。“他已經原諒了,也同意了。”
沈懷遠很好笑。“哦?你怎麼知道他已經原諒了?你難道忘了他死前的樣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屍骨不全。我看了幾張照片都受不了。”
姜謹言努力不去回想那些畫面,低垂著眼瞼,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他託夢跟我說的,他在天國過得十分安寧,希望我也過得幸福。讓我忘掉那些過去,不要把自己關在無謂的仇恨裡。”
沈懷遠哂笑。“你想象力真是豐富。我倒覺得伯父一定傷心欲絕,自己的女兒被仇家的親戚摟在懷裡。”
姜謹言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比你更瞭解我爸爸,他絕不可能這樣想。”淡然一笑,堅定的回答他,“我不知道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麼,我不會用別人過去犯的錯誤,來傷害現在愛我的人。”
喬旻在當天晚上聽到這段錄音時,恨不得跪下親吻老婆大人的腳趾頭。
沈懷遠挑眉,“顯然我們在有些事情上,無法達成共識。”
東風麵包車已經停在他們身後十米遠的地方,靜靜蟄伏。
沈懷遠看了眼後視鏡,勾唇一笑,“小表嫂,如果你不見了,小喬會不會瘋?他們喬家的男人都是情種呢,舅舅為了愛情,公司都可以不要,小喬對你的一片痴心,估計也能直接把他毀了吧?”
姜謹言轉身瞪著他,晶亮亮的大眼盛滿驚恐。“懷遠,你……”
“小表嫂,對不起,我想要喬氏掌門人的位置,你和喬旻剛好擋在了我前進的路上。”沈懷遠按下窗戶,對後面的麵包車招示意。
姜謹言不甘心的問他:“懷遠,你知道你未來岳父是個怎樣的人渣嗎?你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人合作?”
沈懷遠一呆。這個憨憨的小表嫂何時發現他跟梁珽澐的聯絡?沈懷遠無暇深究這其中的曲折,但他還是很樂意給她一個明白,“他可以幫助我達成願望,我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多麼共贏的局面,為什麼不呢?”
姜謹言瞭然,“所以那天我和梁珽燦在地下車庫遇襲,真的是你通風報信。”當時梁珽燦還質疑過,為何臨時決定的吃飯地點,卻事先已經有人打了埋伏。事實是,吃飯地點是他們兩人臨時決定,但位置是沈懷遠幫忙訂的,姜謹言怕臨時訂位訂不到,借了他的vip金卡插了個隊。
沈懷遠不禁對她刮目相看,竟然能想通這層也不容易,雖然為時已晚,“你不能怨我,當年舅舅離家出走,這董事長的位置就該輪到我們沈家了,舅爺爺愣是霸著不放,非得傳給他的嫡孫,本來三家人家合夥的生意,成了喬家一家獨佔,還想傳個世代呢,如今讓他再有本事傳給他曾孫啊。”
姜謹言顫了顫,聽出他這些觀念必是他們家裡大人長年灌輸的,想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心知跟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那隨你吧。”
沈懷遠笑道:“小表嫂,你有這層覺悟就好。”
“覺悟個屁!”姜謹言回身一個鎖喉,將他按在車門上,接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他肚子就是一拳,落點狠,下手猛,頓時將沈懷遠打得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好不容易緩過勁,沈懷遠捂著肚子蜷在駕駛座上呻|吟,“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逃掉?”
姜謹言嗤笑,“逃?我為什麼要逃?”
沈懷遠一怔,頓感不對勁,身後跟著的那幫人,怎麼到現在還沒上來?飛快的推開車門,就見後面麵包車上跳下一人,赫然是剛剛在高架上嘲諷姜謹言水性楊花的腦殘粉。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變態。
腦殘粉飛舞著小花裙,歡快的奔過來,倚在車前,“謹言姐,要不要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