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很可能可以完全康復。他們當然不敢長時間與李治的眼神對視,臣對君敢這麼無禮,是大罪,誰也不敢這麼無禮的!連太子李顯也是這樣,所做的只能低著頭跪伏在地上。
這也算是幸事,要是他們敢長時間注視李治的眼神,一定會發現李治的眼神中空洞無物,甚至不能聚焦,明顯能看出是一個不大有意識的人。
在戴至德等人泣不成聲,哽咽著低低地說著:“陛下……”“臣等叩見陛下”“請陛下恕罪”之類話時,武則天淡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諸位愛卿,陛下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據太醫講,再過一些時日,多則半年,少則幾月,陛下的身體就可以康復,今日你們也看到了陛下的身體情況,現在可以當著陛下的面說,是不是要陛下和本宮傳旨,令太子登基即位?”
武則天說話間,除了冷眼掃過戴至德等人的臉外,還狠狠地瞪了眼一直低著頭小聲哭泣的李顯,只可惜李顯並沒看到自己母親那狠狠的目光。
“臣不敢!”抬起頭飛快看了一眼依著身後靠枕,漠然地看著他們的李治後,戴至德等人又完全跪伏在地,並以頭觸地,帶著哭音說道:“陛下,娘娘,臣萬死不敢再提此議,臣等不知道陛下身體將愈,所以才提出希望娘娘將皇位傳於太子,以免天下生亂的奏議,如今陛下身體將愈,臣等立即收回此奏,請陛下和娘娘處罰?”
“咚咚”的磕頭聲傳到同樣跪在一邊的陳易耳中,讓他很不是滋味,這些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他們的能力與忠心是不能置疑的,如今卻見他們這樣的表示,讓他很是內疚。這騙局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但這念頭也只是一瞬間存在。馬上就消失了。他也知道,要不是弄出這一騙局來,那結局誰也難預料,即使武則天有其他手段,那也肯定沒有設定這樣一個騙局來的平穩,這些老臣既然懺悔,就讓他們懺悔一陣吧!
這時武則天略顯惱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各位愛卿,肅靜!陛下需要長時間靜養,你們不能在他面前哭泣,那樣會讓陛下也跟著傷感。不利於身體康復的,你們快起來吧!”
“是,陛下,娘娘!”戴至德、郝處俊等人強自忍住心中的悲意,抹去眼淚。起身站定。
這時裴行儉上前一步奏道:“陛下,娘娘。臣等已經看到了陛下身體康復情況。不敢再在這時打擾陛下的靜養,我們這就出去!陛下,娘娘,臣等告退!”說著對諸人使了個神色,再對武則天和榻上的李治行了一禮,率先離去了。眾臣也先後向李治和武則天行了禮。轉身離開金鑾殿。
在眾臣抬眼行禮間,大多的人看到李治兩側眼角邊各有一顆淚滴落下來,更讓他們悲慼,包括裴行儉在內的大多人。都不禁掉下了淚,當然掉淚的人中不包括陳易和賀蘭敏之。看到此景的陳易心裡是咯噔一下,很是吃驚,他在嘀咕,難道李治真的有點恢復了神智,為眼前情況動容了嗎?
只是一切不容他細想,馬上隨著裴行儉等人離開了金鑾殿,走到殿外。
李顯卻是並沒有和他們一道離開,依然跪伏在地上,哽咽著不肯起來。
殿外的諸臣看到裴行儉、戴至德等人含著淚從金鑾殿走出來,不少人迎了上來,低聲問詢皇帝的身體情況,其他沒迎上來問詢的人也是一臉關切的神色,空闊的殿外依然沒太多聲音,連戴至德等人的抽泣聲音都可耳聞。作為百官之首的裴行儉壓壓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在所有人都肅身而立,豎起耳朵靜聽之際,裴行儉以他那很有磁性的聲音緩緩而道:“各位同僚,某等已經進殿探望過陛下的病情了,陛下的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臉色紅潤,氣色很不錯,並且已經可以坐起身,據太醫所述,再過幾個月,至多半年到一年,陛下就可以起身理事了!”
“啊?!”人群中發出一陣驚歎,無數驚異的眼光落在裴行儉身上,又馬上看向戴至德、郝處俊、張文瓘、李義琰等這次逼迫武則天將皇位傳於太子事件的始作俑者。
戴至德等人一副無地自容的神色,面對眾人的質疑神色,在相互看看後,也沒退縮,由戴至德領頭說道:“諸位同僚,某等事先並不知道陛下身體將康復,因此才奏請天后娘娘,改立太子為君,今看到了陛下的身體將復,我們將馬上撤回奏請,不再提請此事!”
怎麼會這樣呢?這是許多人心中的感嘆,此前他們都認為,皇帝的病再不可能治癒,因為這是此前得了的結論,得到大家一致認同的結論,因此戴至德他們才花了幾個月時間密謀此事,卻沒想到事到臨了,卻發現李治身體將愈,這不是自找苦吃,自己將繩子套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