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了,他覺得非常的煩躁不安。
少年終於從那片籠罩著他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他個子並不算高大,即使作為他另一半血統的給予者,那些冰海塞壬們的體長可以達到三到四米,但是顯然他放在人類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身材。
他走到相比之下顯得窈窕高大的戴安娜身邊,斜著眼睛望向她,“除非你出得起請我的價,否則就去找別人。”然後再戴安娜鐵青的臉色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他要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把自己泡進水裡。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忍不住摸了摸臉頰邊上的鱗片,想起自己當初加入這個傭兵團時候的情況,說句實話,事實上這也不是他願意的,有人出錢要他殺了這個傭兵團的團長——他給的價格還挺高的,所以他就接了。
結果對方居然有誰殺掉團長誰就自動成為下一任團長否則就被其他想要當團長的傢伙追殺到死謂之的規矩,阿提刻覺得自己很不高興。
第一,他真的不喜歡做白工。第二,總是被追殺他會覺得煩得要死的。
有錢固然是高興的事情,對方太煩他也覺得沒意思。
他身上帶著來自塞壬一族特有的慵懶和任性,甚至將他另外一半人類血統都蓋了過去。
就比如現在,他寧可去找個溫度足夠冷的水池泡進去,也懶得管戴安娜到底找多少人去殺掉她嘴裡那個龍瞳的女孩。
阿提刻覺得那個半媚精真是大題小作,就如同他諷刺她的,連她都能抵禦的龍威,那就基本上什麼都不是。
是的,弱到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他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哼著小調往小鎮外面進發——諾盾的冰雪剛融化沒有多久,溪水,河水以及湖水都暴漲著——但是這些水……阿提刻厭惡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小鎮上的人什麼都往水裡丟,那水簡直不能拿來泡澡,到了夏天都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惡臭。
他們寧可喝酒也絕對不碰水,因為水裡都是怪味。
想要乾淨的水源就要往山裡去。
……一想到要走那麼多路,他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他一路面無表情的抱怨著暖起來的天氣,越來越乾燥的空氣,煩死人的團員,討人厭的傭兵團準則——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能讓他感到高興的一樣。
也許唯一能讓他覺得高興的大概就是找到一處足夠涼的山泉,然後把自己脫光了整個泡進去。
這大概是他現階段想到的最讓他感到愜意的事情了。
憑藉著塞壬血統對於水的敏感嗅覺,他很快找到了一處山泉,只是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他那靈敏的嗅覺甚至能聞到那人的身上飄散著一股血腥味,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跟餓肚子的人聞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他咧嘴一笑,往水潭裡丟了個小石子,順便撈起一邊一股餿味的衣服,“喂,你丟了東西了。”話音未落,他側身一閃,一口白森森的好牙就將叼住的匕首給咬成了碎鐵,“呸,”他吐掉嘴裡的碎鐵片,發現自己除了自己手上味道聞上去像是餿了好幾天了的破衣服,水潭裡已經沒人了。
一串溼答答的腳印從水潭邊一路延伸到灌木叢。
阿提刻看了看手上的髒衣服,又看了看那串腳印,最後看了看對他充滿了誘惑力的水潭——他可不願意再走那麼長一段路再去找另外一個水潭了,於是他一臉欣喜的,就好像是臉頰上那些魚鱗都要跟著一起閃閃發亮了一樣微笑著三下兩下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跳進了水潭。
嗯……那人要是想要衣服的話,就給他留在這裡好了,在涼冰冰的水潭裡徜徉著,讓水淹沒頭頂的阿提刻這樣想到。
……
卡莉法慶幸自己並沒有完全把衣服脫光,至少她還穿著裡面的麻衣,雖然溼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是她原本就是打算一起洗的。
不知道那個人還在不在,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只能回去了。
在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格羅瑞爾確信對方一定會繼續糾纏,按照他的想法,如果卡莉法繼續執迷不悟,他只會選擇丟下她不管。
然後好在那丫頭除了消沉一些,似乎也沒有再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格羅瑞爾也就沒有想要將她丟掉然後自己一個人前行的想法了。
說真的,如果她繼續在浦蘇語上和他糾纏不清,他真的會這麼做的。
這事一點都沒有開玩笑。
格羅瑞爾坐在樹下背靠著樹幹,手上停著一隻花翅小麻雀,不停的用短短的喙啄理著自己的羽毛,昆狄到一邊去餵馬,順便找點可以吃的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