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次又一次的聖戰,迴圈往復,無數年輕生命逝去,然後在下一個輪迴不停的犧牲……這樣的戰爭,就算是經歷了兩場聖戰的我也覺得厭煩了。”他背過身去踏在咯吱咯吱作響的冰面上,“你真的相信那個小丫頭嗎?”
艾俄羅斯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冰水奪走阿塔蘭忒的呼吸,奪走她的體溫,鐵塊般的棉衣將她往深淵拖拽,“咕嚕”肺部最後一口氣,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就像是傳說中的瀕死體驗一樣,她像是走在一個長長的甬道中,走了很久很久沒有一點光芒。
這就是死亡嗎?似乎也……她的眼前閃過希緒弗斯那張溫柔的笑臉,侍女姐姐們捏自己臉時候的壞笑,艾俄羅斯師父敲自己腦袋時候的疼痛,賽奇老爺子被自己把私藏的蘋果挖出來偷吃時候老人家吹鬍子瞪眼的表情——哈哈,那真像個老小子——當然,他還是個很慈祥的老爺爺……
怎麼能在這裡就死掉呢?死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嗎?死掉了的話,自己還能做到什麼呢?恍惚中她看到了一個身影,那樣子很眼熟很眼熟,她聽見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你是誰?”那聲音和那質問一直迴盪著,時高時低,忽左忽右,迴盪在整個甬道里。
“我是……阿塔蘭忒。”
“你是誰?”那回聲還在繼續,無孔不入的鑽進小丫頭的耳朵裡,如同荊棘般穿刺著她的大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要再問了!”
那聲音冷笑一聲,然後她看見那個背影轉過身來,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手,“你是我。”一模一樣的,存在在模糊而遙遠中的記憶的臉,屬於自己的臉。
徐青。
“!!!!!!!!!!!!”少女駭然瞪大了雙眼,就在那一刻,她周身的水突然開始劇烈的沸騰起來——難道說,這就是自己的真我?我到底……對了,這是我啊,為什麼忘記了這麼久呢?這才是真正的我啊,為什麼要在乎這麼多?因為想得太多而束縛自己,因為想得太多而喪掉性命,這種事情真的值得嗎?
不,不值得,所謂的知識從來是相對的,世界的熵一直在變化,沒有一成不變的存在。
所以,就算是這樣的我,只要相信,為什麼不能做到?希緒弗斯能做到,艾俄羅斯老師能做到,身邊所有人都能做到,為什麼我做不到?
身體裡屬於生命的熔岩崩騰起來,艾俄羅斯在冰面之上計算著時間,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一點點往下沉,想著小丫頭也許再也不會從冰面中起來了。
身後卻是一聲巨響,一股水柱沖天而起,小傢伙踉踉蹌蹌的爬出來,渾身直打哆嗦,面具上的水滴被西伯利亞刀削似的寒風一刮竟似起了一層冰霜一般。
“師、師父。”小丫頭哆哆嗦嗦的向前走了一步,“我做到了。”她站在那裡,即使渾身發抖也透出一股屬於真正聖鬥士的堅韌,師父,我做到了。小小的阿塔蘭忒這樣宣告道,然後咕咚一下整個人栽在了冰面上。
艾俄羅斯走上前來,抱起阿塔蘭忒,長舒一口氣笑了:“是啊,你做到了。”他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就像是以前做的那樣,然後瞬移回到了聖域附近——因為聖域內部不能瞬移——他降落在了羅德里奧村,然後找了一戶人家給小丫頭換了身衣服再抱回射手宮。
接下來兩個星期,小傢伙在不停的打噴嚏和喝薑茶的感冒康復過程中度過——希緒弗斯偷偷去了一趟附近的村莊給她買了最喜歡吃的糕點——結果阿塔蘭忒表示師兄不吃自己也不吃,於是倆小傢伙湊在一起把糕點瓜分了。
艾俄羅斯表示你們兩個小混蛋啊,都不給師父留一點真是不孝順,這簡直就是傻爸爸氣場全開,弄得阿塔蘭忒眉毛一抽一抽的。
縱使是領悟了小宇宙,要熟練的使用也是需要大量的修煉的,艾俄羅斯向阿塔蘭忒講解了一番之後,直接將小丫頭提起來扔到了荒蕪人煙的亞馬遜雨林,走的時候順手一箭捅了人家馬蜂窩,“親愛的阿塔蘭忒,一個月之後師父會回來接你噠~”帶著一連串迴音瞬移而去的艾俄羅斯留下被馬蜂追得抱頭鼠竄一頭衝進亞馬遜河的阿塔蘭忒,徑自回了聖域。
“混蛋師父啊啊啊啊啊!!!!!!”小丫頭的慘叫回蕩在亞馬遜雨林上空。
至於她是怎麼在被馬蜂追,被行軍蟻叮,被蚊子咬,被食人魚追殺,被巨骨舌魚一尾巴抽翻,和鱷魚摔跤,和森蚺打滾之後學會用小宇宙護體,在和鱷魚摔跤的時候學會打光速拳,燃不起火結果被迫學會用小宇宙加速空氣中的分子運動點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