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過幾天我還要給他媽動手術。”
說完把甄巧玲的情況說了一下,姚火皺了皺眉,忽然冒出一句,“這算報應?”
“怎麼了?”林海藍手上的動作一頓,側目看著她。
“我之前懶得提,濱河大廈事故的時候袁思瑩也在樓外樓吃飯,傷得不重,但全傷在臉和脖子上,毀容了。”
林海藍轉過身,臉色平靜,只有眸中帶著多多少少的詫異。
“你知道她最稀罕自己這張皮了,毀容對她來說比死還難過啊。你不知道,她現在在家,天天瘋了一樣大吵大鬧,還鬧自殺,雞飛狗跳啊簡直。”姚火盯著她,“高氏的事不是也鬧得很大嗎?大家都坐等當年安城一大家族破產呢。”
林海藍不語,兀自擰眉想著什麼。
“以前欺負過你的那些人個個都倒黴了。”姚火撇撇嘴,“原來這世界上真的又報應一說。”
她說著忍不住浮誇地做了個打冷顫的動作。
“那和袁思瑩一起的那兩個人呢?”林海藍突然問。
“沒聽她提起,不清楚,是你認識的人?”
“沒什麼。”她搖搖頭,轉身拿著日用品進了浴室。
“對了,我剛才還沒說完,我要和公司的人去德國出差,估計至少要一個月,你在家能照顧好自己吧?”
“當然。”林海藍在浴室裡大聲回話。
……
甄巧玲的病理結果是肺癌中晚期,必須做開胸手術切除大部分肺葉,然後轉由腫瘤科進行放化療聯合治療。
心胸外科只負責手術切除病灶的部分,三個小時的手術,很成功。
梁業棠在手術當天就飛往德國,後續的病情跟蹤全部交給林海藍負責。
腫瘤科住院部的護士來找她說病人要見她,林海藍就過去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沒幾天,甄巧玲就像完全變了個人,消瘦,憔悴,躺在床上盡顯病態。
“謝謝你。”林海藍一進去,就聽到甄巧玲滿含真情實感的一句謝謝,下意識地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的。
“過來坐。”甄巧玲半靠在床頭,拍了拍床沿,林海藍理解不了她這種態度,疏離地點點頭,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沒想到我會突然得這種病。”甄巧玲似乎也不介意她的冷淡,笑了笑,“這一病我反而想通了不少。”
“其實你的病情更傾向於中期,可以更樂觀一點。”林海藍身為職業醫生,語氣自然而然地柔和下來。
“這種病我又不是不知道,能那麼幸運活久的幾百個人裡也未必有一個,幾天下來,我也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了。”
甄巧玲從來沒有對她笑得如此溫和過,林海藍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找我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她忍不住問。
甄巧玲白得發青的臉誠摯地看向她,“一想到可能馬上就會死,回頭想想,才知道以前做過很多自以為是對的事也不盡然是對的。”
……
林海藍怔怔地站在病房門口,就算她真誠地道歉了,就可以冰釋前嫌嗎?
甄巧玲術後的傷口恢復得不錯,沒幾天就能下床走動了,除了定期放化療已經和常人無異,好幾次林海藍去看宴其奶奶,都會看到她在病房裡,陪宴其奶奶說話。
高宴兩家交情頗深,她的探望倒也無可厚非。
林海藍站在門外,聽到甄巧玲在裡面低聲說著,“那兩個孩子弄成今天這樣,要怪也只能怪我,我要是早些醒悟,他們以後還能好好地在一起,我死過一回,反而看到那孩子的好,到捨不得放她走了,可是她現在心已經不在錦恆身上了,我也不好拴著她不放手,只能叫錦恆和她離了婚,以後,她要能過得好,也值了。”
甄巧玲抹著眼淚一開啟門,就看到外面的林海藍,她連忙擦掉眼淚,抬眼朝她笑笑,“來看你奶奶了,進去吧。”
林海藍頓了頓,沒多說什麼,就走進去。
“海藍……”甄巧玲反而叫住了她,在她回頭的時候,她說,“我知道你想離婚,所以才讓錦恆去辦了,可是,如果你以後過得不好,就回來。”
林海藍的喉嚨顫動了下,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就聽甄巧玲不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然後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裡是風口,您別久站,我送你回病房吧。”林海藍退出兩步,關上門,過來攙扶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