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悄然撤下了暗衛。
“思南說,她快馬加鞭回去,一有錦夜的訊息就飛鴿過來。”葉熊緊了緊手心,“請殿下三思。”
那一日的陽光很曬,曬的雲舒頭昏眼花,曬得他看不清一切,看不清方向。
沒有了思南,秦雲舒哪裡也去不了,秦穆放心的讓兒子回府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雲舒哪裡都沒有去。只是待在朝夕閣,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齊府。
齊北的傷勢好轉,已經能下床走動了,可是天氣漸漸炎熱,大夫囑咐了不要太多走動,以免出汗了對傷口不好。
“雲舒還是那樣麼。”
“嗯,不怎麼說話,也不聽別人勸,只是每日的奏摺卻很認真的看。”
“以前都是錦夜陪他看奏章的。”
葉熊無奈的搖搖頭:“從不知道他也有這樣的時候。”
“他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齊北無奈一嘆,“先皇后去的早,去世的時候對雲舒的打擊很大,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這樣,沉默寡言。”
葉熊不語。
“他不願意做這個太子,他覺得就是因為母妃是皇后才會早逝,他很固執,所以放任了自己這麼多年。”齊北想起了第一次見錦夜的模樣,“說實話,當初皇上告訴我錦夜是個姑娘,告訴我她能幫雲舒,我真的不相信,因為我太瞭解雲舒了。”
“可是她做到了。”
“真的已經做到了麼?”齊北搖頭,“太子還是太子,江山還不在他的手裡。況且現在他這個樣子,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葉熊聞言,滿滿的擔憂。
“公子。”隨從匆匆進來,“小姐想進來瞧瞧公子。”
齊北蹙眉:“告訴她,我休息了。”
“這……是。”隨從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出去了。
“你跟齊嫣……”
齊北冷冷一笑:“這世上最痛的事情就是被最輕的人狠刺一刀。”男子抬頭,滿眼的失望,“她的那一刀已經斷送了我們之間的兄妹情誼。”
齊嫣那晚刺了齊北,這件事只有葉熊知道,錦夜他們來不及知道真相就匆匆離開了,而齊北的守口如瓶是對齊嫣最後的包容。
“葉熊,能請你幫我個忙麼。”齊北忽然說道。
“請講。”
“查一下霍家,東傲的霍家。”
“東傲?”葉熊不解,“東傲那麼大,霍姓並不特殊,恐怕不好著手。”
“那就查最大的家族。”齊北看著他,目光灼灼,“那晚我依稀聽到錦夜說,思南姓霍。”
葉熊聞言,手心驀然一緊:“思南?”
“嗯。”
“查到思南就能查到錦夜,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雲舒。”齊北深深蹙眉,“他現在已經經不起其他了。”
葉熊點頭:“我知道了。”
夏天的雷雨總是叫人猝不及防,秦雲舒站在朝夕閣的庭院裡,撐傘看著青翠欲滴的景色,一言不發。
他的記憶很好,錦夜說他可以過目不忘很厲害,可是為什麼……
“我快要記不清你的樣子了……”
阿平站在他身後,聽見他的自言自語,靈光一現:“不如殿下去作畫吧。”
“畫什麼。”
“錦夜公子啊,把殿下記得的畫出來,這樣就不會忘記了啊。”如果他也可以去畫一個人,該多好。
秦雲舒眼睛一亮:“好主意,準備筆墨。”
“是。”
朝夕閣下雨的時節,男子總算能靜下心來,只為專注她的模樣。
看著女子一襲青衣,躍然紙上,安靜的側臉不知在想些什麼,秦雲舒忽然鼻子一酸,已經兩個月了。
“我好想你……”
炎熱的夏季,他一個人走過,錦夜依舊音信全無。
盛夏的消弭之際,葉熊帶著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訊息來到了齊府。
“我只查到了這些。”
齊北看著那些得來不易的資料,漸漸蹙眉:“西蜀將軍,霍蜀良,十八年前跟夫人銷聲匿跡……有無子女並不可知……”手中的信箋緩緩落下。
齊北一個踉蹌跌坐下來:終究,連思南也消失了蹤跡,無處可尋了。
太子府。
秦雲舒看著朝夕閣裡的一幅幅丹青,忽然好怕,怕不僅僅是夏天,怕以後的春夏秋冬都只有他一個人,怕她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