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應對顯得有些疲憊。
“聽說今日是葉熊去接的皇兄。”
“他還是太子親衛軍的統領,去是應該的。”
“可是聽說皇兄要處置他呢。”秦雲凜壓低了聲音。
孤錦夜側頭看他:“王爺想說什麼。”
“本王只是好心提醒你,葉熊的性格暴躁,他聽說皇兄要處置他,心裡怕很是不滿呢。”
“謝謝殿下關心。”錦夜看著大殿的高門,“他不敢的。”
秦雲凜看著她,若有所思。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聲山呼萬歲,秦穆緩緩的走到了御座之上。孤錦夜微微抬頭,發現他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禮部派來主持這場婚典的正是王遠。
眾人眼看著吉時到,一對新人出現在了大殿外,聽見王遠唱了一句:“吉時到,新人拜見皇上。”
秦雲舒金冠束髮,大紅的喜服下,溫暖的手掌穩穩的
扶著他的新娘——齊嫣。
畫面太美,孤錦夜不由自主的撇開了眼,卻正對上了秦雲凜漆黑的眸子。
“果真,親眼瞧見還是會心疼的,是麼。”
錦夜不語。
秦雲舒緩緩的走著,目光一下就找到錦夜的位置,只看了一眼,然後就匆匆的瞥過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真怕自己轉身拔腿就跑……不對,還要拉著錦夜一起跑。
秦雲舒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的逃婚,新娘子也是“齊嫣”呢,成親的理由跟這次的一模一樣,錦夜的態度也跟這次一樣。可是他還是跑了,跑的毫無顧忌。
可笑的是,這次他就範了,心甘情願。不為了皇位,不為了江山,只是因為他在乎錦夜,在乎她要自己做的一切。
“殿下,您抓疼我了。”齊嫣的聲音忽然想起,輕輕一聲,驚了秦雲舒的神思。
連這句話也似曾相識。
抱歉一笑,微微鬆開了掌心。
齊嫣看著那笑容,目光遠遠的落在秦雲凜的身上。那一年的大雪凍得她幾乎昏厥,她恨那白茫茫的一切,這樣虛假的純白之下掩蓋的都是骯髒。
一個小女孩獨自跪在後院的雪地裡,連瑟瑟發抖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長的好看,又識字,又會禮樂。這裡的姨娘喜歡她,指著她長大了能成為一棵搖錢樹,所以好吃好喝的供著,一直帶在身邊。可是女孩子很聰明,沒有幾日就知道了自己將來的命運,於是狠狠的咬了姨娘一口,逃了。
結果就是被抓回來打了一頓,扔在了後院。
外面大雪紛飛。
她記得自己是誰,也記得自己是怎麼被一群黑衣人擄劫出來,然後在黑夜裡滾下了山林,最後被人救起賣到了這裡。
“為什麼還在下雪……”雪花已經不會讓她覺得冰涼,可是這看似純白的世界卻讓她覺得無比厭惡。
“明明這樣骯髒……”離家短短半年,她已然受夠了這些。
爹爹在朝堂上樹敵卻牽連她這個不到十歲的幼女,一群大人拿著她做把柄無視她的生死。好不容易劫後餘生卻是另一個火坑……骯髒,原來這個世界如此不堪。
腦袋昏昏沉沉的,齊嫣覺得自己就快死了,死在她最討厭的雪地裡。
一雙繡花鞋忽然停在了她的而面前,聽見那個嬌媚的是聲音說:“真是個倔蹄子,賣了吧。”
於是,當她醒來時候,已經在樂坊裡了。
官家的樂坊,她卻是那撥專門用來拉攏達官貴人的舞姬,也是最卑賤的那一種。索性她還小,不用跟著那些姐姐門出去奔波。
四年後,她第一次出去應酬,得罪了客人。那人一巴掌扇過來,她捂著紅腫的臉頰倒在了雪地裡。
看著身下白色的雪,她恨極了。
有人走過來,一雙黑色的靴子,金線勾勒著祥雲,突兀極了。愕然抬頭,她就看見了少年漆黑的眼眸。
再後來,她知道了他身份,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他說帶她回家,可是到了王城,她卻選擇了去樂坊。
她知道他的野心,她決定幫他。
耳畔冊封的聖旨字字清晰,秦雲舒跟齊嫣並肩跪下,接旨。王遠含笑端著酒杯走來,只要喝下這杯酒,他們就是夫妻了。
齊嫣含笑端起杯子,看著身邊的男子,微微舉杯:“殿下。”
秦雲舒此刻依舊含笑,手中的杯子緩緩靠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兩杯酒上,屏息凝神。